陈母哽咽,道:“阿南,你带她过来一趟,堇阳想见她。”
她指的是黎近。
陆淮南暗自深吸口气,没立马回应,沉思了约莫三秒有余,方才对那边开口:“好。”
医院。
陈堇阳是被吓醒的,他做了个很恐怖的噩梦。
梦见车摔下悬崖,黎近被悬崖的尖石把肚皮都戳破了,血流了她一身,她瞪着双眼睛说恨他,说这辈子不会再原谅他了。
陈堇阳一睁眼,浑身痛得要碎掉。
他的腿骨,腰部跟后背,以及四肢,周围但凡是有骨头结构的,全是痛到钻心撕裂。
整张皮肤就像是包裹着一副已经碎到不堪的身体。
他没有力气,翻了翻眼,眼角顺势蹚出滚烫液体,蠕动着苍白的唇:“妈……她什么……时候来?”
陈母凑到床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待会就来。”
陈堇阳伤势很严重,连医生都说他能这么快醒过来,简直就是奇迹。
“对……对不起。”
声音轻如蚊鸣。
陈母根本听不清:“堇阳,你在说什么?”
陈堇阳觉得好生累,每呼吸一口,如是要抽走他身体里仅剩的力气,他眼皮蠕了蠕,沉沉的往下压,嘴里的话从轻声,转为了细语呢喃。
陈母吓得去喊医生:“医生,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医生检查一番,尽量把话说得言简意赅:“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晚点还是会醒的,您别担心,还有病房里不能待太多人。”
伫立在门边的两名保镖,识趣退身。
陆淮南他们赶到,正遇上陈堇阳再次昏迷。
阮绵陪着黎近在门口等,陈母很不待见,哪怕是挨着陆淮南这个面份。
“他妈也太不讲理了,明明受害者是黎近。”
阮绵把他拉到一边去抱怨。
陆淮南抿了下嘴,搂住她腰肢,轻轻一捏:“那你想怎么做?要我帮忙吗?”
以前,她觉得他是帮亲不帮理的,后来她才知道,在她这,他只帮她,她想做的事,他都会无条件向着她。
阮绵刚酝酿起的底气,瞬间咽了下去。
嘟囔嘴道:“黎近自已没开这个口,我也不好太冒进,更不能把你拉下水。”
陆淮南则是很诚恳的模样,捧住她的脸,挑起她下巴:“只要你想,我没什么的。”
本就是一条船上,谈何被拉下水?
阮绵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他胸口,勾起那双明媚大眼,玩味的问:“你就不怕我打着你的名头招摇撞骗?”
他笑,眼角都在颤。
很是好看,漆黑的瞳孔中,像是住满星辰的夜空。
陆淮南声音再低下两个度:“你都是陆太太了,别人还能怕你招摇撞骗?”
“我说认真的。”
“你要想做,我支持你。”
他比她说得更认真几分。
阮绵砸吧唇,有些艰难的出声:“但我看陈堇阳他妈那样,就算黎近手里有个孩子,她也不一定会让她真的进门,况且……黎近自已也不一定愿意。”
陆淮南本是不想蹚浑水,陈家的事,他不必伸长手去过问打探。
若是她想帮黎近,那他一定会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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