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有些心乱如麻,陆淮南电话打不通:“你先带阿倾回去,我不放心他,我得过去一趟老宅看看。”
陆鸿文跟她说:“人早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她走前,还深深瞥几眼桌上摆放的文件,白纸黑字写的什么,阮绵都看得一清二楚。
陆怀灵跟出来。
赶在她驱车离开前一秒,她伸手叩响车窗,示意她开窗。
起先,阮绵并不太待见她,陆怀灵打小生活在江慧丽身边,性格早养成,对陆淮南也只是表面上的顺从温顺。
她以为对方是来刺激她的。
车窗降下,阮绵开局就没给好脸:“有什么事?”
“四哥可能去了蕴丰苑。”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阮绵头一回听,心里打了顿鼓:“什么地方?”
陆怀灵说:“他母亲走的时候,尸体都没捞着,他就自已买了栋房子,把他母亲生前的遗物烧成灰放在那边,以前他年年都会抽空过去祭拜。”
回忆从脑中闪出。
阮绵记忆中,是有这么一回事。
每年那几天,陆淮南都会像凭空消失,电话不接,人不见。
之于以往的关系,阮绵没有资格过问他,况且他也不一定会说。
若不是陆怀灵提及,她不一定能想得到这事。
阮绵拉上窗前,点头跟她示意了下。
陆怀灵又急切的叫住她:“我小时候偷听到爸妈说话,四哥他母亲不爱他,当时也没想过要生他,只不过是想拿他威胁家里拿钱,是爸跟奶奶出了双倍的钱,逼他母亲生下来的。”
听得她心惊胆战,心头肉都在跳。
陆淮南对于身世有多敏感,没人比她更了解。
这一番,无疑是把他所有过往的伤疤,全部揭开,再往上撒了一遍盐。
再告诉他:你是错的。
心底的触动很深,她佯装得面上不动声色:“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陆怀灵脚步往后退,退到路边的台阶去。
阮绵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她:“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陆怀灵棕褐色的眸底,一闪而逝的苦涩。
她扬起的声调不高:“小时候虽然打打闹闹,但家还是有温馨在的,四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视我们如眼中钉,我只是单纯不想他心底那颗仇恨的种子越种越深。”
冤冤相报何时了?
阮绵又问:“卢卡是不是程清子毒死的?”
这回,陆怀灵紧咬唇瓣,没很快应声。
或许她也在衡量利弊。
阮绵没逼她开口:“不想说我也不强求。”
她打上车窗,把车开出去。
开出去挺远,透过后视镜看,陆怀灵定定的站在那没走。
阮绵理智且清醒,她不会因为陆怀灵做了一件好事,就觉得她们都是善的,恐怕她跟自已说这些,目的也不是话里那么简单。
经此一事后,她太深刻懂得一句话:善良也得有锋芒。
这个道理,是用卢卡的命换来的。
边开车,阮绵打电话给康堇,问到蕴丰苑那边的大门密码。
她进门得很顺利,按照康堇给的详细地址,一路赶到A7栋808号房。
在门前,阮绵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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