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陆淮南所讲,晚上就是简单的饭局。
陆淮南在酒桌上,端酒跟顾远行道谢:“顾医生,这杯酒我敬你。”
顾远行颇为受宠若惊,连起身碰杯。
往下喝时,手罩着一边脸,他下意识偏着眼朝阮绵那看过去,心底很是不明所以,又有点眼神示意求助的滋味。
一杯入喉饮尽。
陆淮南坐下,五指探到阮绵掌心,交扣住,他说:“绵绵奶奶过世时,她打电话找你帮忙,你不辞辛苦愿意帮她,凭这一点我也得好生感谢。”
阮绵跟他手握着手,他手指收拢,攥得更紧。
整个包间无比的沉静,大家连呼吸都故意放轻。
都在听陆淮南讲话。
“那段时间是我跟她最煎熬的时刻,我真心感激有你们在她身边陪着。”
顾远行伸手推了下鼻梁处的眼镜:“陆总,这都是同事间应该的照顾。”
陆淮南没喝高,脸却微红起来。
“顾医生不能这么讲,人与人之间没有应该的义务,你帮是情分。”
这话,硬是让顾远行没好意思再客套的接下去。
乖乖坐在那。
阮绵还想说话。
陆淮南再度起身去倒酒,这次敬的是小何:“何助理,这杯敬你,我干你随意。”
小何没做声,也是起来跟他碰杯,不过她是女生,以茶代了酒。
坐在她身侧的谢晏,还贴心的帮忙拉下凳子。
看着陆淮南敬完屋里的一圈人,最后只剩下商衡那,他拿开手里的酒杯,直接换上大杯,那尺度比刚才的要大了一倍多,倒酒满上。
商衡大抵是知道他来敬自已。
互相来往的给自已也换上大杯。
陆淮南笑说:“这小杯确实喝得不尽兴。”
连续好多杯下肚,这会儿他也有些几分醉了,意识尚在。
不知是在酝酿台词,还是在缓刚才那口酒的后劲。
陆淮南默了许,才朗声开口说:“跟你从小到大,但真要说起来,好好的感谢好像没有过,除了我老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今天在这……”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他那张脸上。
陆淮南眼睛里溢着细碎的晶莹:“今天在这,我把你那份也一并谢了。”
烈酒入喉。
阮绵抬眼去看,他喉结性感滚动,一口一口往下吞,喝酒如喝水那么简单。
饭局的尾声,只剩下陆淮南跟商衡在包间继续喝。
阮绵把小何,顾远行送下楼,去前台结账。
走到包间门口,低低的哽咽声打屋里传出,声音她很熟悉,是陆淮南的,他呛着嗓音嘟囔:“阿衡,要不是当年你劝我,我真不知道丢了她,我该怎么活。”
商衡脸酡红,醉意浓重。
坐在椅子上,单手扣着椅把手,另一边压在桌面。
两人皆是到了眼神涣散的地步,可谁也不肯先起来的那一个人,倔着心里那口气。
阮绵没进去,在门外一直听着。
商衡醉意熏天,听不到他说话,提声问:“你说什么?”
他声音大,吼得陆淮南猛然一睁眼,眼神都是踉跄的去打量对面人,愣是傻愣愣的看了好几眼:“我说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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