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堇阳在国外待着的第一年年底,黎雪萍心脏旧疾复发。
黎近带陈晋周赶回燕州。
这对陈堇阳来讲,算得上是老天给他的一次大好时机,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陪着她照顾黎雪萍。
人这种生物,很多时候是感性的。
尤其是女人,黎雪萍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更何况黎近还生下陈晋周,再是闹,可那毕竟是他们陈家的血肉,她们拦着,难保日后陈晋周长大想要认祖归宗回陈家。
加之黎雪萍也不是那种苛刻的人。
黎近去主治医师办公室,陈堇阳被留在病房负责端茶倒水,必要时还得搀扶一下黎雪萍起身。
“你先歇着吧!”
陈堇阳弯腰坐好,黎雪萍看到他手背处,似被开水烫伤的红痕,便蠕唇道:“抽屉里有烫伤膏。”
“阿姨,我没事。”
以前的陈堇阳细皮嫩肉,一副典型的花花公子样。
时隔多年,脸上竟然映出几分显而易见的沧桑感。
黎雪萍收起视线,低声无多情绪的开口:“这几天谢谢你在这帮忙照顾我。”
要不是有他在,黎近一人倒腾不过来。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必谢我。”
陈堇阳身形高挑颀长,深陷在沙发中央,脸微微下压着,浓密的睫毛将他眼底神情尽数遮挡,左手手指狠掐在右手的虎口处,目光略显呆滞。
黎雪萍:“话不能这么说,该谢的咱们还是得谢。”
陈堇阳本想说他们是一家人,不管陶闵亦同不同意,他早就把她跟黎近当成亲人看待。
话到嘴边,没吐出,绕了一圈往回吞咽。
黎雪萍见他没做声,主动挑开话题,问他:“这一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陈堇阳跟陶闵亦闹翻的事,早都传得人尽皆知了。
还有甚者说:“看来这以后陈氏得换主了,陈夫人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自已儿子向着个女人。”
可到底陶闵亦一大把年纪,想再生育是不可能,要么就是扶持她娘家的亲侄子上位。
黎雪萍话里话外,问的是这一点。
陈堇阳听得明白,也看得透彻。
唇角微微勾动下,口吻轻淡:“跟阿近在一块,怎么过都好,家里的事我都已经全权交托出去了,以后跟陈氏,以及陈家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牵连。”
闻言,黎雪萍挑动眉梢,轻轻的嗯了声。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做?”
陈堇阳不懂的是,她以为黎雪萍是在试探他的真心,对黎近的真心。
实则,人家根本没那个想法,单纯是问问他往后的规划。
“独立门户,自已做生意。”
黎雪萍语气郑重:“生意可没那么好的,你确定不靠陈家自已能把生意做好?”
陈堇阳向来浪荡惯了,在外人眼中也一直都是不太好的形象。
做生意对他来讲,何其之难。
他自已也知道这一点:“阿姨,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起码不能让阿近跟晋周饿肚子,你们黎家能给她的,我也一样能给。”
这句话在几年后,得到了印证。
黎雪萍笑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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