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县令被拿,苏澜想去涞源城里四处走走,看看民生舆情。于是,午饭后,带着杀四、常乐、甘甜出了门。乔方一家也跟他们一起出门,中途分手,喜滋滋地回家打包行李去了。
苏澜等四人在大街上东游游、西逛逛。时而找个店铺跟老板、客人拉呱商税、货品;时而又到地里跟老农谈天气、收成;还到私塾聆听了一堂之乎者也;再到某个镖局问了镖师走镖的奇闻轶事。
直到申时将过,几个人才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如何?”苏澜问道。
杀四道:“涞源城安宁平静,并未因县令权正被抓而发生动荡!而且,大家都对这父子恨之入骨,骂县令是名为权正,为钱却歪。很形象!”
“还有呢?”
“涞源近几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商业发达。尤其是云城战乱,反倒促进了涞源的繁荣。”杀四继续道。
“就是说,我们在此设立货栈是天时地利人和!”苏澜笑道。
“公子所言极是!涞源的位置太重要了,一定得捏在我们手上!”杀四道。
“所以公子对石磊、熊图和王腾是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常乐竟然也有如此见地。
“这颗甜枣也太大了!马来克力士蛇形剑和大马士革花纹钢刀,那可是世上罕有的宝剑宝刀!”甘甜嚷嚷道。
苏澜忍俊不禁。难为甘甜把这么饶舌的名字说得清爽明了。
他们刚好走到涞源东城。昨天此时,他们就是从这里进的涞源城。
刚交酉时,苏澜发现府兵们正准备关闭城门。突然,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个年轻姑娘大叫道:“稍慢关城,我们来也!”
声音刚落,人马倏地冲进城中。只见一个红衣女子骑在一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之上,一手提着大刀,一手猛地勒住缰绳,回过马头,扬着马鞭,指着城门,口中一声呼啸,就听城外马蹄“嘚嘚”之声由远而近。但是,她是冲进来了,大门却正在关闭,眼看她的人马就要被关在城外了。
那红衣红马女子急了,大叫道:“兵爷,我们的人都到城门口了,劳烦慢点关闭城门!”
但是,她的话好像没起什么作用,城门“咿呀呀”越来越窄,眼看就要关严了。
那女子越发焦急道:“兵爷,您看,就我一个女子进来了,我的人都在外面……”
府兵们犹豫了一下。但是一个小头目却摇摇头拒绝了,继续关闭城门。
苏澜见那女子虽然形容疲倦,但英姿飒爽,有说不出的好感。于是上前道:“几位兵爷,城门缓一缓再关闭吧,不急在一时!酉时正刻还没到呢!况且,女子孤身一人进城,恐不安全。”
杀四也上前道:“我们公子说得在理,行个方便吧。”说着,拿了一锭银子给那个小头目。
小头目摇摇头道:“并非我们想要银子,实在是石磊将军有令,如今是涞源的非常时刻,自今日起,酉时就关闭城门,不用等到酉时正刻。”
大成兵制,府兵负责看守各地城门。苏澜觉得这个府兵小头目坚守规定,并非吃拿卡要不讲理的**,于是道:“你坚守命令,很好。但是,这位女子落单进城,万一出事,不说让你负责,可你心里一定非常难过,是不是?”
果然以情动人,小头目道:“那叫你的人马赶紧进城!”说罢,让手下把城门开大一点,足够一人一马进城。
红衣红马女子给小头目道声谢。然后,冲着城门之外又呼啸一声。眨眼间,“嘚嘚”马蹄声中,一人一马冲进城中。接着又是一人一马……
苏澜数了一下,竟然有四十五人马,另有三十多匹空载的马。这些人虽然一个个疲惫不堪,但都是劲装肥马,弯弓大刀,队伍里面竟然还有几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也有十几个伤员。先头那红衣女子,乌云发,杨柳眉,桃花眼,小蛮腰,本应是闺阁风情弱女子,却偏偏是江湖策马扬鞭女侠客,而且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待人马全部进城,那女子跳下马来,走到苏澜面前,双手抱拳,一鞠躬,道:“谢谢公子仗义相助……”
话未说完,突然,“嗵”地一连声巨响。苏澜和那红衣女子闻声看去,只见城门虽然已经关闭,但是却没能关闭严实,而是露出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隙。
原来,两块城门之间竟然夹着一条儿臂粗的铁链子,链子的一头拴着一个宛如足球大小、乌黑硬实的铁疙瘩!显然,那是在城门即将关闭之际,被人急匆匆地从城外扔进城内,落在地上,与关闭的城门相互碰撞,发出了一连声巨响。毋庸置疑,其目的就是让城门无法关严,以便在城门再次打开时得以顺利进城。
看到那个大铁球,那红衣女子脸色倏然一变,眼光一寒,然后郑重地对苏澜道:“公子相助之恩,日后容小女子鼎力相报!”说罢一鞠躬,飞身上马,带着人马“嘚嘚嘚”绝尘而去。
“流星锤!”杀四和常乐、甘甜异口同声惊叫道。
苏澜紧锁眉头。她自然知道流星锤代表的涵义!盘踞在津口海湾附近云岭的土匪头子云上飞曹贵,其喽啰供述,他使的就是流星锤!
而且,喽啰们还供述,曹贵是奉十万蜡丸悬赏格杀令,为取高三娘、高信的人头而来!
同时还供述,他们被盘踞在津口海湾附近小姑山的女土匪赛貂蝉于小宝反杀!不过,于小宝已被曹贵诱到了别的方向!
可是,于小宝一定回过神来了!因为,既然高三娘和高信母子走的是飞狐陉,那么肯定要到涞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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