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州卫兵百夫长吕梁麾下,阵亡十三人,重伤二十多人,轻伤三十多人。高礼麾下阵亡九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二十多人。
于小宝麾下阵亡五人,重伤六人,轻伤十二人。
诚王殿下的二十名暗卫不愧为精英,只有十来个轻伤。
他们的马匹死伤无数,但很快得到了补给。因为韩云所率领的八百隋家军有一千五百余骑,除掉死伤,还有近千匹,被大家瓜分殆尽。
岳山眼睁睁看着自家扔掉的运载着粮食、茶叶的马车尽数归樊跃所有,却只能干瞪眼,不敢吱声。
韩云的八百卫兵尽数被歼灭。伤者都被樊跃手下一刀毙命。
这场明铺阻击战虽然全歼八百来敌,但是己方也死伤无数。尤其是那些益州新兵战死者,出身未捷身先死,令人可歌可泣,可敬可叹!
火头军做饭之际,大家商议决定,樊跃率领余下的吉义镇一百卫兵,送苏澜出北口到蔚州;剩下的吉义镇卫兵负责将己方阵亡和重伤员送回涞源或吉义镇。轻伤者随队继续前进,由随队军医医治。蔚州卫兵死伤者则送回蔚州。韩云及其手下尸体只能弃之荒野了。
此外,他们还安排苏茜和费洁立刻回转,由吉义镇卫兵送回涞源,相送她们回京。
苏澜还对樊跃保证,到了蔚州,她会负责写下奏折,详细叙述韩云八百隋家军造反谋逆,屠杀益州新兵,抢劫军粮军械等详情,同时上奏吉义镇卫兵从五品抚远将军樊跃率领五百卫兵殊死奋战,营救新兵,夺回军资,损失惨重,平叛立功的奏书。
樊跃自然感激不尽。有县主保奏,凭此一役,他一定会加官进爵!
此外,苏澜还要给诚王殿下留下书信,阐述在空中草原练兵设伏,在黑石岭筑堡御敌等计策,和在涞源青山挖煤冶铁,建造军械厂具有同等的重要性和战略意义。
稀粥配上今早货栈准备的大馒头和咸萝卜,大家不顾浑身鲜血腥臭,只管狼吞虎咽吃了个饱。
饭后,队伍开始分流。阵亡和重伤的士兵除蔚州兵外都送回吉义镇和涞源。卫兵们失声痛哭,尤其是那些益州新兵们。他们五百同乡,同泽同袍,朝夕相处中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如今死的死,伤的伤,留下来继续奔赴漠北抗击北狄的只剩下三百六十人!即便是铁血男儿,也有寸断柔情!
好不容易安抚好益州新兵们,那边苏茜和费洁却闹得天翻地覆。原来,吓晕了的她们,被吉义镇的卫兵糙汉们丢到回涞源的马车上,上面还有重伤员们。她们先是被弄痛了醒了,现在是吓傻了痴了,死活不肯上车,非要跟着大队继续前进。再加上查罗和苏哈、阿尔斯楞等人不怀好意,一个劲地撺掇她们,一起去北狄大漠,她们就吵吵闹闹,几次三番从马车上跳下来,就是不肯回涞源。马澄来劝解都不顶用。
苏澜本不想管她们,爱哪去哪,即便到北狄大漠以身祠虎也是咎由自取。可是,想到日后的长途旅行中,有这俩骚货蠢货作妖拦路,也是心烦。于是,跟甘甜使了一个眼色,甘甜就拿血淋淋又腥又臭的马鞭点了一下她们的某几处穴位,两人很快倒地不醒,被军汉们丢到了马车上。
查罗和苏哈、阿尔斯楞立刻上来阻止。他们从京城千里迢迢将苏茜和费洁诓骗到涞源,目的就是带她们去北狄做人质。出了飞狐陉就是山西道,到时找个机会带着她们脱离队伍,远走高飞,以后可以借此要挟大成,尤其苏茜还是准四皇子妃,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他们怎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于是,他们三人和吉义镇的卫兵扭打起来,就差宣称,这是他们的女人,他们必须带到漠北大草原!
苏澜等人冷眼旁观。之前,乌恩其翘辫子时,作为父亲和儿子,苏哈、阿尔斯楞都没这么伤心、急迫,显得异常冷漠决然,残酷无情。可这会儿,送走苏茜和费洁,就好像是割他们肉似的,还真是用心险恶!
正闹得不可开交,恰好高三郎高礼和吕梁骑马经过。吕梁的左胳膊受了轻伤,高礼陪他来找军医疗伤。
高礼听王腾说明原委,当即气得满脸通红,不由分说,上前兜头抽了查罗一鞭子。把查罗的脑袋抽开了花,抽得鲜血像井喷一般四处喷涌!
大伙一时间都惊呆了。
虽然他们都无比痛恨北狄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对查罗等人更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因为他是使团奉旨送回漠北的北狄亨硕特部王子,所以大家对他都敬而远之。就连苏澜也是明面上不理不睬、暗地里使手段对付他。哪知道,半路上杀出个全无顾忌的高三郎,不由分说就抽他一鞭子,还抽得满头开满血花!
查罗自己也呆了。一路上,他虽然在涞源龙门货栈吃过暗亏,但是这样当众被人像奴隶一般鞭打,这还是第一次!当即猛然转身,满眼喷火,伸出舌头舔舐着脑袋上流下来的鲜血,就像一头野兽,准备咆哮着扑向高三郎。
不等他扑过来,高礼照着他的膝盖又是一顿猛抽,直到查罗扑倒在地才肯收手。
苏哈和阿尔斯楞见状,口中嘶吼着骂着极其恶毒的北狄咒语,还张牙舞爪地向高礼扑过来,却被吕梁也照着膝盖猛抽了几鞭子,直到把他们都抽翻在地!
三个北狄人滚做一堆,嘴里还不干不净,仍然做困兽犹斗。
高三郎高礼纵马上前,从弟弟高信的后背取过弓箭,对着远处半山上的一块陡立的岩石,“嗖”地一声射了出去。
那箭羽带着浑厚刚劲之力和肃杀狠戾之气,呼啸着破空而去,“咚”地一声,射到岩石的上端,石子和火花四处喷溅。
高三郎怒喝道:“北狄豺狼,不服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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