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叶士钊说话,黄乾明又从胳膊下夹着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叶士钊面前:
“这是县里的批文,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养伤,明天我让工会的陈主席给你们送些慰问品过来,你们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们提。毕竟,关心曾经的职工也是我们做领导的责任嘛。”
黄乾明如意算盘打得叭叭响,对叶士钊的称呼已经变成曾经的职工了。
叶士钊听在耳里,心中冷笑却不反驳。接过文件,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的确是县里的文件,盖着鲜红的章,落款的日期就是今天。
看样子是前两天苏依寒不肯在顶职证明上签字,黄乾明才有了这一手。
看见叶士钊拿着文件一言不发,黄乾明和马春梅脸上都有得意之色。
“叶士钊,这下你耍不了赖了吧,有领导做主,明天你弟弟就来矿里上班了,我看你最好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拖累那个小婊……不要拖累人家小苏,赶紧跟人家小苏离婚吧。”
马春梅是知道黄乾明的目的的,现在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自然投桃报李,帮黄乾明说起好话来,连带着对苏依寒的称呼都变得客套起来。
至于叶士钊这个她名义上的大儿子,不过是帮她挣钱的工具,所以她压根没觉得自己就这么帮着外人算计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对。
一旁苏依寒闻言,不由面色死灰,紧紧的将怀里的童童抱住,指节甚至都有些泛白了。
叶士钊抬手想要拍拍童童,本意是想安慰苏依寒让她别担心,却没想到反而让苏依寒紧张的将童童抱远了些,避开了他的手。
叶士钊心中苦涩,转而看向马春梅和黄乾明时脸色已经冰冷:
“黄矿长这事办得是不是有点太急不可耐了?”
“我记得,按照县里的规定,因伤不能继续工作的,至少是病休七天以上并且有县医院的证明确实不能再承担本职工作的,才考虑顶职的事情吧?”
“我这才休息了三天,也没有县医院的证明,要是我拿着这份文件去找县里的领导说道说道,不知道领导们会怎么答复我?”
劳动法出台是90年代以后的事情了,在1978年那样的年代,虽然没相关法律文件,但对于顶职这一类的事情还是有一定的流程和规定的。
只是规定肯定没有法律条文那么严谨的约束力,底下的单位可能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和借口,又或者攀点什么私人关系,上面的领导就本着为人民着想的精神或者是碍于情面给特事特办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办下来的事情是不合规的。不深究自然没事,只要叶士钊一深究,就等于是黄乾明给帮自己办事的领导找麻烦了,县领导好心给他办了事,他却反过来给县领导添堵,这以后谁还敢帮他办事?
所以,听到叶士钊这话,黄乾明瞬间就变了脸,一把将叶士钊手里的文件抢了回来:
“我也是看你妈着急上火,才帮你家特事特办了,既然你不领这个情就算了,你们家这些破事我也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先掰扯清楚吧。”
“不过你争这三四天也没多大意义,你脑瓜子受了伤,不能下井工作是事实,刘医生也能估个八九不离十。再拖四天,你还是得把工作让出来给你弟弟顶职,撑这三天四天的,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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