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入空巷,青荷底下听雨声。
雨夜的平江路上,绘有碧叶粉花的荷花油纸伞下,安玉舒紧挽着苏江北的胳膊,两人走得并不匆忙,左右灯光在雨丝中泛起模糊的光晕,漫延地映在石板路上的小水洼里。
“安董”
“江北啊,现在不是公对公,私底下可以叫我嬢嬢吗?”
安玉舒不存那种心思,但如此亲密的动作,她还是怕苏江北误会,所以强调一个辈分,毕竟现今社会老少配并不在少数,而且这个社会里的人也非常懂得什么叫各取所需。
另外,她对苏江北有种特殊的感觉,就像母子情,但又不是,只能用阿姨这个称谓来代替。
“好啊,嬢嬢。”
苏江北叫得亲切,也喊得很甜,并将伞面朝安玉舒又偏了一些,自己的肩头则淋了雨:“嬢嬢,咱们还去哪里?不过我觉得这样走在雨中也不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江南烟雨。”
“是啊,真挺舒服,也蛮有情调,不用特意去哪了,你就陪我走走吧,走累了就回酒店。”
安玉舒发觉苏江北淋了雨,赶紧心疼地挪了挪伞柄。
她在平江府酒店给苏江北开了一间房,苏江北今晚不用回金鸡湖那边的洲际酒店,所以也就不用着急了。
“你还记得你爸妈的模样吗?”
“记得,不过还是有些模糊了”
“你那时怕吗?”
“怕,好长时间都会从梦里惊醒,然后蜷缩在被子里”
“唉你也是个苦命的娃子!”
漫步雨夜中,安玉舒和苏江北边走边聊,问苏江北的身世,问他的父母,也问他在福利院里所过的日子。
她还是有些不死心。
尤其是这一刻,更加觉得自己所挽的人就是儿子苏阳,如果不是因为无法说出口,她真想和苏江北做一个亲子鉴定,毕竟苏江北太像苏城了,怎么会这么像呢?
听着苏江北的讲述,安玉舒想到五岁便失踪的儿子,心里一阵阵绞痛,无尽的悔恨也让脚下有些踉跄。
苏江北有所察觉,赶忙抽出胳膊扶住安玉舒的肩头,也将她轻揽在身边,心里不由再次紧了紧。
母慈子孝,本应该是这样的,可偏偏不是这样。
这场雨来得突然,去得也不知不觉,母子二人走到云见茶室的门前时,苏江北刚收起伞,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乖乖,你在撒子地方?我现在去找你。”
打来电话的人是麦朵,苏江北这才想起麦朵之前说过会参加什么音乐节。开始说在苏州,后来又说是莫干山音乐节,因为不知道具体时间,再加上确实忘了,所以苏江北到这边后也就没联系她。
“你不是在湖州吗?撒子就现在找我?我在苏州呢!”
莫干山在湖州,距离苏州近百公里的路程,开车跑一趟也需要一个多小时,天已经晚了,苏江北不想让麦朵赶夜路,不安全。
电话的另一端,麦朵急吼吼地问:“废撒子话嘛,老子也在苏州,刚到国际博览中心附近,你没住在这边吗?到底在撒子地方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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