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说,那些资料一直保存在一个隐蔽的加密文件夹里,是苏总从长沙打电话回来,把文件夹的他路径和密码告诉刘强,让他下载到移动硬盘里,交给调查组的人。”
说话间,方瑶时刻注意着沈渝的表情变化,看到沈渝变得愈发难看起来,方瑶确定自己的“多嘴”没有错,沈渝果然不知晓。
对于这件事情,方瑶本可以不说。
之所以会以打小报告的方式告诉沈渝,一则是碍于沈渝对她的知遇之恩,再则还是怕担责任。
总经理隋忠明不在重庆,她是执行副总,统管公司大小事务,虽说是集团董事长发话,那也不行,一旦有变故,她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再让外人知道。”
沈渝用了“外人”两个字拉住方瑶,不让消息外泄,随后又找来刘强,详细地问明情况。
刘强并不知晓资料的存在,还是苏江北打电话给他,才知道机房主机里还藏着这种文件。
刘强还告诉沈渝:“沈总,我听那两个人说话的意思,好像苏总跟他们早有联系。”
职场只是打工赚钱的地方,没必要掏心掏肺地论交情,讲情面,更不能往自己的身上乱揽责任,刘强的想法跟方瑶一样,也怕摊上事。
之后刘强还说了什么,沈渝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如同塞了一堆乱麻,还有些发胀,两边的太阳穴一撅一撅地疼。
苏江北撒谎了。
从信融投资设立,就是他设的一个局,包括与柳亚东的逐步接触,甚至就连当初被抓进看守所,也都是一环套一环的局,沈渝对这个判断不再怀疑。
那么,爱情呢?这么多年的感情呢?
难道也是利用吗?
沈渝不敢想,也不敢相信苏江北真的会这样对她。
此刻,身在长沙的苏江北已经知晓沈渝去了云端技术,而且还找过刘强,依旧是欧雪的通风报信。
虽然欧雪不知道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觉得还是应该及时通知苏江北。
如果说这是沈渝的意外发现,并不准确,但要说是苏江北的刻意为之,也不恰当,只是苏江北不再做得过于隐蔽,想要顺其自然的结果。
该来的终究要来,与其瞒到最后加剧痛苦,不如一点点渗透给沈渝,让她能接受。
夜幕降临,酒店的客房内,郑启明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夹了一筷子快餐盒里的青菜,望向正在吃干拌面的苏江北。
“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有一点很好奇,你真的不在乎沈渝吗?据我了解,你对她的帮助很大,也可以说是非常爱她,这样做只为了报仇?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
郑启明是从纪委抽调的干部,约有四十多岁,国字脸,中等身材,举手投足间挺正气凛然,看似挺八卦的话语,其实掺杂了某些方面的询问。
苏江北咽下嘴里的面条,认真地想了一下,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有滋有味地嚼着,像是真饿了。
随后,他放下碗筷,微笑地望向郑启明。
“郑组长,我晓得你要问什么,我最初的职业是程序架构师,如今是企业管理者,以后还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当个四处流浪的旅人,但我永远都不会成为政客的狗,更不会成为他们的夜壶。”
伤害终究会铸成。
在伤害之下,自己只能远离这座城市,躲得远远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沈渝,也包括时间,希望能让她走出痛苦。
“夜壶?这个比喻有点意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到苏江北如此说,郑启明带着质疑的眼神望向苏江北,随后笑了笑,低头扒拉了一口米饭。
严格来讲,郑启明也是一个政客,懂得夜壶的喻意,只是装作第一次听说而已,这就是政客应该具备的最基础的虚伪。
对于这种虚伪,苏江北司空见惯。
他笑了笑,重新端起面碗,自嘲道:“郑组长,你不相信也对,毕竟我认识陆承伟,还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做生意,他是什么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认为我攀附权贵也正常,再说人本就不可信嘛。”
“哈哈”
郑启明放下筷子,笑着从旁边的纸抽里扯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你也不用这样说,攀附与否,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跟当下的事情有关,我会查,无关,那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郑启明看了一眼手表。
苏江北明白,这是要送客,赶忙起身收拾碗筷,向郑启明告辞。
“小苏,有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郑启明送到门口时,随意地笑问。
“在不在乎她?”
“嗯,是不想说,还是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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