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董,您找我?”
刘律师匆忙赶来,进门后先跟沈渝打了招呼,又冲着苏江北笑了一下:“苏总,好久不见。”
苏江北笑着回应:“老刘,几天没见,发福了。”
刘律师刚想再说话,看到沈渝冷眼望过来,赶紧闭上嘴,等着沈渝发号施令。
“沈董事长,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配合,那好吧,就让老刘评评理。”
不等沈渝开口,苏江北先发制人。
他知道此刻无论跟沈渝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只能调整策略:“老刘,我问你,法律赋予工会与企业家有对话的权利,这一点没错吧?”
刘律师扶了一下眼镜,赶紧点头:“没错,苏总。”
沈渝不满刘律师一口一个“苏总”地称呼苏江北,立即纠正:“刘部长,这个人跟集团已经没有任何职务关系,注意你的称呼。”
刘律师无奈地苦笑:“好好,我一定注意。”
“既然你认可,我再问你。”
苏江北问话时,望了一眼怒目而视的沈渝,故意做了一个得意的表情,可嗓子因为说话多,又疼了起来,想喝口水润一下,于是就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沈渝的白瓷咖啡杯,接了一杯水,咕嘟嘟地灌了一口。
“姓苏的,你给我放...”
沈渝想拦着,没拦住。
等到苏江北放下咖啡杯杯,她本想当着苏江北的面把水杯扔进纸篓,以示嫌弃,可最终也只是望了一眼,并没有动手。
“老刘,云端控股的管理人员都是工委会成员,职工代表也是如此,况且他们都是集团公司的合法股东,有保护自身权益的权利,我没说错吧?公司法里有相关的法律条文吧?”
“对,股东有权了解公司治理结构以及权力配置的情况,同时也有监督公司决策是否合法、公正的义务,还应该积极参与投票,行使表决权,对涉及股东权益的事项及时进行必要的表态。”
“喏,你听听。”
苏江北冲着沈渝努了努嘴:“老刘都这么说了,这就说明大家有参政议政的这个权利和义务,过来开个会有什么错?”
既然沈渝抬出公司条例,苏江北就不得不借用刘律师的嘴,以法律条文来应对。
“哼!刘律师,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沈渝无言以对,拧眉瞪向刘律师,极其不满地让他离开,本打算让他过来帮忙对付苏江北,没想到竟然帮了一个倒忙。
其实,苏江北返回重庆后,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刘律师。
他把沈渝想用云端控股做背书的情况,详细地跟刘律师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律师,并且征求刘律师的意见,看看是否可行,是否违背法律法规。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刘律师给了苏江北不少建议,所以套路早就演习过了,沈渝把刘律师喊来,只能是帮倒忙。
办公室门关闭的那一瞬,沈渝怒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愤怒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真是逼人太甚。
与以往相比,苏江北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人看着都讨厌,沈渝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令人讨厌的男人呢?
苏江北仿佛是看透了沈渝的心思,苦笑地问:“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是讨厌,是厌烦,是憎恶!”
为了表达出这个憎恶,沈渝还是拿起苏江北刚才用过的咖啡杯,猛地砸向办公室边上的纸篓。“
“啪!”
然而,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白瓷咖啡杯扔得有点偏,滑过纸篓边缘砸在了地板上,一声脆响后,碎了一地。
听到杯子碎裂的声音,沈渝的心紧成了一线。
虽然努力控制不去望地上的碎片,但原本愤怒的眼泪里还是流淌出无法挽回的懊悔。
这个杯子是一对,另一个在苏江北的办公室里,是两人逛街时在一家手工瓷器店里定制的,上边还印有两人亲密的合影,虽然不算贵物件,但很有纪念意义。
沈渝一直用这个杯子喝咖啡,苏江北也是如此。
苏江北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皱眉望向沈渝。
随后,他蹲下身子,扶正纸篓,将碎瓷片小心地捡起放进纸篓,只留了两个稍大一点碎片摊在掌心。
两个碎片上有他和沈渝的照片。
原本是合影,此刻却碎成了两片,似乎预示了什么,就像两人现在的关系,又或者是未来。
“你可以恨我,憎恶我,但没必要拿它撒气嘛。”
苏江北看了看手里的碎瓷片,无奈地摇了摇头。
起身时,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将碎瓷片扔进了纸篓里。
碎了就是碎了,留着也无法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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