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准确地说,这份刚毅应该从女人经历分娩之痛开始。
从宫缩开始,到骨开十指,再到顺利分娩,在这期间,女人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痛,男人根本无法想象,远比断上十根肋骨还要痛的多。
沈渝属于易痛体质,疼痛感尤为强烈。
但她一直忍着,始终在等一个渴望。
她渴望能在最痛苦与害怕的时候看到苏江北,渴望看到满眼焦急的苏江北冲过来,紧握她的手,饱含关切地说一句,“乖乖,别怕,我在。”
然而,直到被推进产房,苏江北也没有出现,这种无助与失望让她紧咬着嘴唇,委屈的泪水也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
“用力,再用力!”
“快了,马上要出来了,再用力!”
产房内,折腾了一个小时,沈渝痛到咬烂了嘴唇,感觉整个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可肚子里的宝宝却像在故意为难她,始终不肯露面。
剧痛之下,沈渝的脸色苍白,层层冷汗让她的整张脸如同水洗一般,而且无法忍受疼痛开始让她有了绝望,甚至都出现了幻听,感觉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在劝她放弃。
“苏江北,你这个混蛋!”
当放弃的念头即将充斥整个大脑时,沈渝近似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这句话,伴随着这一声嘶吼,一个新生命终于在次日凌晨降临人间。
“七斤二两呦,好漂亮的宝贝!”
单间特护病房内,陆蓉从婴儿床里小心抱起孩子,送到女儿的面前,脸上笑开了花:“我看这眉眼像江北,秀而不媚,又带英气,十足的美人坯子,这小鼻梁,以后肯定好看,还有这小嘴,倒是像极了你刚出生的样子,你当年也是这么白,呦呦,重山,你快看,小家伙睁眼了,正看着我呢。”
沈重山就在旁边瞅着呢:“哦豁,这小眼神,睥睨得很,是不是想看看自己生了个撒子家庭呀?”
“小肉团”的眼睛确实睁开了,但也只是瞥了一眼而已,似乎是在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
“娃儿,莫得担心,安逸得很!”说话间,沈重山伸出食指想摸一下孩子,却被陆蓉一巴掌打开。
“别碰,娇嫩着呢,铁杵一样的手指头,没轻没重,戳破了小肉肉啷个办嘛!”
“哎,这是我的外孙女,老子的小幺儿,啷个摸不得?”
沈重山来了犟劲,非要摸一下,陆蓉则左挡右挡,就不让他摸,夫妻俩像老小孩一样,逗笑了虚弱的沈渝。
“妈,你就让我爸摸一下念北嘛,又摸不坏的。”
“念北?苏念北?”
陆蓉一愣,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倒是没问题,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问道:“为撒子要叫念北?念撒子北嘛!”
沈渝点了点头:“很早之前,苏江北曾问我,说以后要是有个女儿,叫苏念渝,好不好?我当时也是这样问他,他撒慌了,他应该早就晓得会有这么一天。”
“念渝?念北?”
沈重山嘀咕了两句,摆了摆手:“不好,都不好,以后要天天在一起的,念个锤子呦!”
“唉!”
陆蓉望着女儿叹了一口气,又低头看向小外孙女,轻声说道:“娃儿,你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要是知道娃儿恁个漂亮,绝不会离开的。”
这番话看似说给小外孙女。
其实,陆蓉还是在埋怨女儿,如果一早就告诉苏江北,把一切都说清楚,怎么可能会闹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儿,陆蓉又埋怨起丈夫。
“都是你造的孽,跟你这一辈子,没有一天让我舒心过,你瞒着小渝做撒子嘛,早点说出来,哪个会有这么大的误会?江北这孩子本来就命苦,还让你们父女俩这么欺负,他能不伤心吗?娃儿刚才那一眼,就是在找爸爸呢。”
说着,陆蓉坐在病床边抹起眼泪。
沈重山叹气道:“是,都是我的错,本来是想跟幺儿说一声,可江北不让,说怕露馅,我寻思瞒一瞒也不会出乱子,哪个晓得幺儿的性子像头牛呢!”
“她的性子还不是随了你!”
陆蓉怼了一句,又怕惊到宝宝,赶紧在小被子上轻轻拍了拍,转头问沈渝:“幺儿,一直都没消息吗?”
沈渝苦笑地回道:“他今天回来过。”
陆蓉赶紧问:“回来了,人呢?”
沈渝摇了摇头:“当时,他在集团大厦的门口,可能是想去办公室找我,可...”
陆蓉急问:“可什么?又怎么了?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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