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杂役、下人们看见浑身是血的薛龄,还以为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惊叫一片。
一个白发白胡子的白胖老爷子,迎了过来。
“哎呀啊!薛大人?”
“大人!你这是伤哪儿了?”
“哪儿来这么多的孩子啊?”
是原身手底下年纪最大的,里里外外,半个管家一样,对原身很是忠心。
薛龄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知道办事儿的了。
“带下去,洗干净,喂饱了,再来回话。”薛龄屈膝放下小胖子,大腿暗自打哆嗦。
见了血淋淋的狐妖头颅,众人更是惊慌,两股战战。
“瞧你们那点儿出息!本大人弄死的,好好收起来。”
众人惊呆了,这薛狗贪生怕死,躲懒耍滑是好手,没听说会杀妖兽啊!
薛龄累透了,不耐多费口舌,学着原身的一脸戾气,“看什么?没见过死狐狸?”
福叔生怕他动怒伤人,赶紧圆场,一顿乱夸:“见过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大人威武!”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大人威武!”
“大人,前头官老爷叫人传话,说要见你……”
什么传话,指定是来要银子的,薛龄这会儿满脑子只有积分、寿命,功法、武力。
命都只剩一年了,哪有闲心应付这些吸血的蚂蝗。
可是原身喜好媚上,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往上凑,薛龄不能不去。
“我心里有数,去干活!”强撑着说完,薛龄心里更是烦闷。
“从前寻花问柳,好歹还是女人,唉,如今竟然……唉,可怜这些孩子,被卖进了虎狼窝。”
福叔暗自摇头,还以为这些孩子是薛龄买来的,想劝也不敢劝,撑死也只敢这么叹一句。
老杂役们迫于淫威,更不敢说话,只能带了孩子、推了车子下去忙活。
桌上瓜果、糕点齐全,可薛龄累的过了头,早没了胃口。
等人都走了,薛龄垮了肩膀:“小胖子喝油长大的,这么肥硕,老子差点累吐血……”
抱怨完,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功法,可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春宫图倒是有不少。
这狗东西色心太重,空皮镴枪头还想挑大梁不成!
一无所获的薛龄垂头丧气,只能换了身干净衣裳,去前衙应差。
日头渐高,几个捕快脚步匆忙的正忙活。
搓了一把脸,薛龄学着原身吊儿郎当的样,跟人套近乎:“哟,张哥,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匆忙?”
张捕头教了原身金刚拳,嘴甜些没坏处。
“是你啊,上头来人了,有大活儿,你啊,可躲不了懒了!”
薛龄心里咯噔一下,上头来人?镇妖司的人?他手上的脏事儿还没料理干净呢!
嘴上却还是油腔滑调:“嗨,都是衙门的差事,咱哥几个一向尽心尽力,不敢躲懒,不敢躲懒……”
“行了,毛小子比我还老滑,县令大人找你说事,快去吧!”张捕头说完,又匆匆的走了。
“张哥,慢点儿!”
擦肩而过的瞬间,薛龄瞥见,张捕头手上拿的是借调令,这是要去城西驻军借兵!
张捕头会骑马,速度最快,当天就能回来,还这么急,难不成今晚就动手?
一颗心七上八下,薛龄低着头,眼睛一秒也没闲着,细细查看着周围。
正堂上的水火杀威棍收起来了,放的是锃亮的阔背大刀,粗看也有近百把,还有不少羽箭、盾牌。
近攻远防的家伙都有,这么多兵器,是要对付什么厉害的妖兽?
转念一想,薛龄兴奋起来,瞌睡碰上枕头,他赚积分的机会不就来了!
有了积分,厉害武学功法,来他个十样八样,什么妖兽拿不下!
有了强劲的武功在身,幸福的未来还会远吗?
薛龄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后堂。
屋里,上座是个脸生的壮汉,官老爷弓腰站着回话,老县尉一旁作陪。
略看了一眼,壮汉一身素黑短打腰上带刀,正是镇妖司的打扮。
壮汉身躯庞大,偌大的圈椅都挤被他快塌了,腰间一把环首弯刀,把手隐隐发黑,定是常年沁血才会有的质感。
来的这样快!
坏了,那些孩子!还有城外小院里的尸骸……他还没处理呢!
怎么办?
薛龄束手而立,后背冷汗一层层的冒,他在堂下远远的候着,恨不得一双耳朵往前长。
镇妖司的壮汉一句一句的吩咐,“……动手,小心……别放跑一个。”
“是是是,必定吩咐下去。”县老爷应声虫一样,什么都说好。
看样子,妖兽不止一个,还挺多。
还好,不是冲他来的。
“别添乱,我们……可不管埋。”
“好好好,我们有人埋,有人埋。”
壮汉眉头紧皱,看官老爷的眼神都不大对了。
县老爷擦擦冷汗,赶忙找补:“青阳县县衙虽小,可依令样样配齐了,不敢马虎,堂下薛龄,就是咱们衙门里的收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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