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福叔没想到薛龄真听进去了,抬头看看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
定是薛狗知道了上头要来人了,才收敛性子,小心行事,不然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福叔惦记着大事儿,期期艾艾的又凑了过来:“大人,莫怪老奴多嘴,地牢里的那些人……”
地牢?什么地牢?
薛龄猛的反应过来,福叔说的地牢是什么事儿。
死人遗物、钱财时多时少,为了钻营,原身四处敛财,平头百姓那是说抓就抓,胡乱寻个由头,捏造罪名,塞进地牢里,赎身钱拿够了,认罪书写好了,才放人。
狐假虎威,任意妄为。
才一天,比他过去一辈子的事儿都多!
薛龄两排大牙都快咬碎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原身可真是个祸殃,成能惹事儿了!
镇妖司的环首弯刀都架脖子上了,原身死了一了百了,他倒霉顶了皮囊,只能四处收拾烂摊子。
他令堂的!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薛龄强压怒火,心念急转。
“哎,好好好。”
福叔愣愣的看着薛龄,往常薛龄最烦有人在他跟前啰嗦,一点不如意,常常是拳脚相加。
今儿却转了性子,眼看气的厉害,却没打人?
没听说杀妖兽,还能有这作用啊?
薛龄问众人借刀,“对了,有刀没?给我找把刀。”
“刀?”福叔嗓音都走了调,难怪不打了,原来是要捅死他!
边上有人悄悄递过来一把匕首,福叔认命的闭上了眼。
“谢谢。”薛龄试了刀锋,藏进腰间。
“不……不谢……”自以为鬼门关里逃生,福叔软着膝盖,话都说不清了。
薛龄扶了一把,还以为老人家晒中暑了,“日头大,你们回去,我先走了。”
“啊?昂,好好,多……多谢大人关心。”
福叔彻底懵了,比凌晨看见狐妖那时候,吓的还厉害。
其他人也吓得不轻,呆呆看薛龄他们三人走远。
薛龄被逼的火烧眉毛,一刻不停的赶往了老茶山。
尽管天光大亮,万里晴空,山路上的人也少的可怜。
说是山路,这附近早就荒无人烟了,其实是兽道,十分宽敞,可见兔妖之大。
坡上大大小小满地的窟窿,茶树枯萎,倒了一地,杂草丛生,破败阴森。
两面的山势簇拥过来,中间的山陡坡短,易守难攻。
坡下骨散落堆积,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见。
小六和老九推着两车碎尸,越走越心慌。
“大……大人,再往前面可是白骨坡,人过人死,鬼过鬼亡的……”老九生的壮实,却也缩头缩脑的不敢往前。
小六才十几岁,已经吓哭了:“要葬,咱们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葬吧……这地方,乌鸦都不来的……”
反正也到地界了,薛龄刚想让他们走人,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还能当鱼饵,钓一钓那兔妖。
“怕?那你们去那边儿等着我,等会儿一块儿回去。”
“好好!大人保重!”
小六和老九一溜烟儿跑了,到最远的路口才停脚,眼巴巴等薛龄回来。
“就这还想当狗腿子,嗤……”薛龄自己推了一车往里走,反正现在他臂力强劲,并不费力。
“兔老哥?”
“兔老哥?我来给你送礼啦!”
烈日当头,薛龄对着兔子洞挨个儿吆喝,喊的口感舌燥。
这兔妖不会收到风声,早就跑路了吧?
可这一窝刚生,就算公的能跑,母的刚生也能跑?
“兔爷!”薛龄气沉丹田,放开了嗓子吼:“兔子哎!”
声音炸响,穿过杂草、荒坡惊起了不少蛇虫、飞鸟,回音荡荡。
“没到日子你就来了?”低沉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薛龄脊背发僵,尽管做了心理准备,还是骇了一跳。
洞口有对儿硕大的血红眼珠,定定的看着薛龄。
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里,满是审视。
这兔妖居然比狐妖还大,长长的毛发都遮不住异常魁梧壮硕的身形,说不心慌是假的。
薛龄条件反射的扯出笑脸。
“嗨呀,可算是找哥你了,还是第一次白天来,差点儿没找着路,我带了好东西来!给你夫人补补!”
兔妖语很看不上:“都烂了,还好东西?”
“日头大,尽快送来了,底下还有一车呢!”
兔妖动了动鼻子,半信半疑:“上回你还叫苦,说难办……”
它确认薛龄周身没有武器,一如既往的殷勤小意,才一点点放下戒心。
“最近少,有就赶紧送来了,兔爷说过:不能苦了孩子……”
“我去拖那一车,你先扶着。”薛龄殷勤的很,顺手将车把手递给了兔妖。
木板车老旧,把手上大片黑污。
兔妖让开了路,“算你有心,行了,推进来吧。”
浑身皮毛雪白,它不愿弄脏了。
“哎,好!”
薛龄麻利的推车,洞口狭窄,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用力一推,木车横斜着卡住了兔妖。
兔妖不爽:“你怎么回事……”
它心口生痛,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捅进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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