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四脸色剧变,瘫坐在地残喘的众人立刻起身。
“出事了!”
“丁字队听令,集合所有力量,全力营救!”
刚还死狗一样的,眨眼的功夫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眼疾手快的收拾停当,整装待发。
薛龄逮着钱老四追问:“出了什么事儿?”
“不知道,但若不是出事,参领不会放这样的召令!快!现在就出发!”
天蒙蒙亮,暴雨如墙,一呼一吸之间,堵的人肺管子生疼!
最远只能看见眼前两三米。
一行人一条黑龙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冲下了山!
镇妖司的人,矮着身形,在崎岖山地的密林上如履平地,薛龄跟着,速度甚至更快!
到了山脚一看。
薛龄上山时候绑的绳索已经浸泡在水里,城北的官道更是成了河道。
就连四四方方的城门歪斜不成样子!
最高的了望楼,更是倾斜了大半,上面的人挤做一堆,恐慌不已!
东西两个方向的山脉太远,看不清,分头去开山放流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怎么会这样?”
“为防妖兽,大乾各地城墙都是用最坚固的整块儿青石打造,城门怎么会歪呢?”
“明明我们已经泄洪放水,这城门前怎么还淹成了这样?”
“对啊,这哪儿来的水啊?”
……
薛龄挤到人前,运足了目力,好不容易在人堆里找到了封二的的身影,“封大人!封大人!出了什么事儿?”
“封大人,是封二吗?”钱老四凑过来。
“是,镇妖司的封二。”
“是他就好了,”钱老四提气,狮吼一句,“封二,出啥事儿了?”
短短七个字,震的薛龄耳鸣又眼花,耳蜗都快萎缩了。
总算知道老幺的大嗓门子是从哪儿来的。
“……城……塌……淹……”
可惜,不是人人都有钱老四这样的大嗓门,隔着涛涛水流,对面说的什么听不清楚。
水面上,还时不时冲过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刚才集合抗洪的二百二十七个武仆之。
“呲……嘭!”
镇妖司专用的信号再次炸响。
钱老四脸色铁青。
事态严重,恐怕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坏了!”
“又响了一次!”
“出大事了!”
所有镇妖司的人沉默了,人力再强,面对天灾还是无能为力。
洪流对面,高大的城门了望楼在水流中摇晃,岌岌可危。
“我过来的时候,在这树上系了根绳索……”
北城门一歪,系着绳索的大树跟着一晃,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
而绳索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力,直接崩断了!
“城门快塌了!快救人啊!”
“绳索断了,这么宽的水面,怎么过的去?”
找来找去没有趁手的工具,手上现有的钩爪,根本无法固定在城门上。
“树!”薛龄视线固定在了刚才差点被连根拔起的大树上。
树根已经裸露了一大半。
很快,集合众人之力,将这棵树冠对准了城门,直接将整颗树当成了独木桥。
城门上,封二看到来接应的钱老四,总算是看到一丝希望。
“钱老四!你来的可真慢!城里出大事儿了!”
“封二!你还活着,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吗?我收到斩妖的信儿,立刻就带人赶来,刚在山上治了洪水,城里出什么事儿了!”
了望楼上的幸存者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树。
视野渐渐开阔。
“城塌了。”
青阳县整个被水淹了。
城中鼓楼、最繁华的醉仙居通通泡在了水里。
坊市的房屋毁损不说,地上还有好多漩涡,像是大地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吞噬着所有胆敢靠近的一切。
整座城池寂静一片,只有高大屋脊上还残存零星几个幸存者。
水漫青阳,百不存一。
“开山分流起效,洪水也渐渐变小了,一切都在好转,直到天刚亮的时候,地下忽然出现了几道闷响……”
在薛龄他们奋力凿山泄洪的时候,青阳县城地下传出了几声闷响。
没等封二他们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整座城一阵地动,一座座屋舍接连倒下,陷入了地下。
地下的河水上涌。
“洪水再加上地龙翻身,青阳县没了。”
“幸好,薛大人一早发觉异常,让人警示全城,想来,伤亡不至于太严重……”
“其他人呢?参领他们呢?”
钱老四问出了薛龄想问的。
“问题就是,那召令是从地下放出的……参领大人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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