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
她这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就被现实浇了狠狠浇了一盆冷水。
兔妖、洪涝……
不过是一次例行巡防,自打进了青阳县的地盘,这意外就没断过!
如今,再加上谋反的人祸。
就算立刻传递消息进京,等到回信,最快也要三天,三天,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辛夷……辛参领不必忧心,这是城西大营的事。”
薛龄试图宽慰辛夷,但是见效甚微。
“一切皆因兔妖而起,镇妖司当然脱不了……”
程将军也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当然不想少了镇妖司的助力。
辛参领立刻制止了他:“程将军,民心不稳,还请慎言。”
从审问开始到结束,薛龄的声音极低,就怕这兵卒成了第二个黄稠,被人当众杀了。
因此,并未引起恐慌。
“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程将军宛若五雷轰顶,一时有些慌神。
“虽然,审问的结果你我亲眼看见了,但是还得验证一下,怕只怕,这个奸细知道的并不完全……”
“先是截取粮饷,又是军中兵乱,哀神山上的人已经动手了,”辛夷眉头紧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程将军挫着后牙,“即便我全军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容宵小祸乱!”
他们秘密议事,完全不避薛龄。
“此次巡防,我只带了五十人出来,钱老四带了一百人接应,再次求援,最多能后天早上能到三千。”
“我营中有两千,只是刚经过动乱,还要肃整清理奸细,有一个算一个,我一定要把他们错骨扬灰、碎尸万段!”
“动静不能太大,不然引起他们警觉,这满城幸存的百姓可就难了。”
薛龄失血过多,加上心神消耗,听他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不支,摇摇晃晃,下巴搭在了辛夷肩上。
“我晕的厉害,还有犯人要应对,让我撑会儿。”
完全没有拿自己当外人的自觉,哼哼唧唧的跟辛夷讨饶。
辛夷刚想撤肩,听薛龄这样说,忍着羞赫,努力放平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就像是在城下地洞里,薛龄背着她一样。
尽管火烧眉毛,程将军看到这一幕,还是没忍住愣了一秒。
看这情形,辛夷虽然没有开窍,但却不排除薛龄如此亲昵的举动。
啧,现在的年轻后生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举止如此亲密,完全不避旁人。
简直是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
不过,这样的薛龄倒是少了让人心里发寒的冷淡,更像个双十少年郎了。
程将军一把捞过薛龄,“我肩膀宽,来,我背着!再怎么说也算是我军中将士的恩人,不能让你受委屈了。”
颠来倒去,像是在摆弄破布娃娃一样。
薛龄睁眼,眼神清明,站的笔直,哪还剩半分迷糊,“你盔甲硌人,算了。”
明明辛夷身上也穿了特制盔甲,程将军笑笑,没有揭穿他。
“离这儿最近的是金安州府的啸虎营,向他们报信调兵,最快也要一天半,比你镇妖司晚半天。”
“至少得撑一天,在援兵赶到之前,我们要在一天之内,稳住局面,安顿百姓,探清底细……”
每弯一根手指,辛夷面上就更凝重一分。
“要做的事情不少,不能再耽搁了,程将军,我们分头行动,把能用的人全部用起来。”
“辛参领说的有理,只是这么多的囚犯和百姓在一起难免有隐患,该如何处置?老县令昏着不愿醒来……”
辛夷跟着程将军偏头,视线停留在了掩面打哈欠的薛龄身上。
“他……”辛夷有些犹豫。
一路看过来,薛龄虽然没有害人心,但是他手段过于激进、性格乖张,她怕一旦放权,薛龄为了尽快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程将军对薛龄大加赞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都是一样的道理,至少,他的手段很有用,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薛龄打着哈欠,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二人隐隐形成了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程将军是想要让他自己咬钩去做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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