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点的感情羁绊都没有,更无所谓背叛、失控。
钱老四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悄悄退了出去,有的事情可以八卦,有的秘闻要命,何况有薛九在,迟早他会知道的。
“不说话是吧?”程锦荣一拳砸在地上,双眼通红:“薛龄,你来审!”
“好,只是天光大亮之前我得赶回去,时间紧迫。要用些非常手段了,请程将军不要打断我。”
“……好,只是不要伤他性命。”程锦荣偏脸避开了薛龄通透的目光,很快又找补了一句:“他是奸细,也是人证。”
薛龄没答话,现在还没见真章,他不好说。
他取来火把,蹲在孟谨言身边,火光照亮了这一片,他脸上的每一根毫毛都清晰可见。
“看你面相是个忠厚老实的,生于贫苦,中年有官运在身,却堪堪夭折,不是你不够努力,不是你不够用心,只是世道弄人,全都不由你罢了。”
“孟谨言,我朝将军的副将只有一个,但程将军身边却有两个,你是一个,另一个是程小将军,程锦丰,你很不甘心吧?”
“人人都叫程小将军为副将,你也身为副将,却像是程将军的影子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心里有恨吧?”
“什么和将军过命的交情?什么风里来雨里去!战场铁血拼杀都是虚的!抵不过一个程字!”
“你怎么不怨,你怎么不恨,你怎么能甘心?你豁出命去,居然混成了世家将军身边的一个小厮!一个跑腿!”
薛龄说的慷慨激昂,像是在替孟谨言气愤,替他说出心声。
孟谨言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看着薛龄,嘴角是一抹深深的嘲讽,“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薛龄轻叹了口气:“是,我不懂,你懂,所以你现在落到了这个地步,你懂了什么?”
孟谨言又闭上了眼。
“哀神山上那些人,囚禁百姓私自开矿,密谋造反!反的是什么?你都不在乎,你要的是军功!”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不打仗,不死人,将军怎么能升官?”
“我猜猜,你是想两头吃?”
“若是山上的那些人的,他们真的举事,你就假装得到线报,把他们都杀了,再去立军功,还能趁机将贬你的程家踩上一脚。”
“但是,恐怕连你也不知道这山上的人到底是谁。”
孟谨言乱转的眼珠子忽然一定。
“山上不是大乾人,是大燕人,是被大乾最瞧不起的大燕,若是朝廷派兵,不出三日!就会当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只等北境安定。”
孟谨言终于开了口:“不可能,怎么会是大燕人?明明……”
薛龄张口立刻反驳了他:“怎么不可能?”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将我大乾的子民当猪狗一样掳去,为奴为婢,开采我们的铁矿,运回自己的地盘冶炼成兵器,用来杀我们的同胞!”
“被被掳到山上的人,即使是死了,还要拿去喂蜈蚣妖兽,用来炼制邪术!”
“你去过山上吗?那蜈蚣妖兽的老巢里,尸首都堆成了山化为白骨,一层一层的看不到底,临死,他们还在大睁着眼问天,凭什么?为什么死的是他们?”
“数年下来,死的何止成千上万!”
孟谨言难以相信,“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们说的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可能?这些你没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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