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的斩马刀紧随其后,天师很快就被制住了。
镇妖司的人只听上命,很快就将天师五花大绑,倒吊着挂了起来。
伤在脚上,倒吊可以止血,不过被吊起来的人不会好受就是了。
“看!他居然敢当众伤人!”黑大十分兴奋,两眼放光:“当着这么多官兵和百姓的面,他说动手就动手!不是他还能有谁?”
“他才是最大的贼人!青阳妖兽袭城!哀神山动乱!他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参领大人!”
辛夷收起斩马刀,一步一步的走到黑大对面。
雨后初晴,天朗气清,黑大脸上纤毫毕现,但辛夷却只觉得陌生。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属下。
不是从案卷陈情上见到的功绩卓卓的黑大,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为了一己私欲,可以蒙蔽心智,罔顾旁人性命。
“呼……什么徐伏虎,就是个山蜥蜴,那么大的块头,上山居然这么轻松!”冯莽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就听到了黑大这一句声嘶力竭的咆哮。
“呼……这黑大又在这嚎叫什么呢?”
徐伏虎穿过人群,也挤到了薛龄身边。
擦擦额间的汗,他直接上手撕刀网,想要帮薛龄脱困,一双手掌很快就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看到徐伏虎的身影,程锦荣笑了,这不巧了嘛!
跟薛龄上山的人这就来了。
程锦荣不动声色的开始下套:“那依你所言,他带上山的人是谁?”
“是个壮汉,身高不止九尺,在山上行走时很是轻松,我只见他上山,不见他上下山,肯定是被薛龄害了。”
天师血冲头顶,脸色紫涨,尖着声音嚷叫:“是!我是无辜的!他害了我的兄弟!我只想报仇,我有什么错?明明都是他!你们居然还要放了他,还有没有天理?”
“你们这些昏庸无能的官兵!”
黑大的偏心加上天师的心机,黑的也能让他们说成白的。
“哦?这么说,你早就发现他上了哀神山?那为什么不立刻向参领并禀报他的罪行?我们上山也好抓个现行?”
黑大瞠目结舌,他一门心思都在要如何检举薛龄这件大事上,其他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什么百姓?什么罪行?
他只是守在山下,看到了薛龄和徐伏虎上山,所以推断而已。
“你简直荒唐,可笑至极!”程将军再也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
“这哀神山上,被囚禁为矿奴的百姓何止上千?还有妖兽肆意作乱,残害性命!你身为镇妖司的人视而不见!”
“孰轻孰重,难道你分不清吗?”
“镇妖司镇守百姓,斩妖除魔,多少人用性命染红的招牌,镇妖司这三个字,在你看来难道是个笑话不成?”
黑大额头上渐渐起了冷汗,胡乱搓了一把脸,勉强找回自己的声线:“是!将军说的对,所以我刚才举证……”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和他一起上山的人,正救他出脱困呢!”程锦荣指向了徐伏虎,“怎么?你认定他死了?活着的就不认识了?”
“怎么会?我翻遍了附近的山头,都没见到他,他应该死了才对……”黑大如遭重击。
在发生纷争的同时,山林间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忽然齐齐消失了。
只有赶路的时候,才会有脚步声,脚步声没了就证明已经到了。
但是,山林间鸦雀无声,并没有看见什么硕大的蜈蚣妖兽的身影。
薛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天师的血一滴滴落进地里,那股有些熟悉但略带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树叶草木发出阵阵颤动。
程锦荣还在输出。
“薛龄是我们派出去的,路上他一发现哀神山的事,立刻连夜查实,带着消息和证据回来求援,在他日夜不休,四处奔劳的时候,你在哪儿?”
在徐伏虎的帮助下,薛龄终于找到了刀网被束缚的关键,破网而出,伏地贴耳一听,细碎的声音还在,只是聚到了更深的地方。
它们是在蓄力!
“不对!快跑!妖兽来了!”
薛龄一个起跃,玄铁长枪捅进了地面,挑起了个半人高的蜈蚣妖兽!
蜈蚣妖兽发出嘶鸣,被薛龄砸在山石上摔碎了脑袋!
天师咧嘴一笑,满嘴的血沫子:“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
被连日阴雨泡的松软的土地和水豆腐没什么两样,半人高的蜈蚣们破土而出,像是雨后春笋!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蜈蚣妖兽,树木纷纷倾倒,草皮烂成一团,哀嚎声更是此起彼伏!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