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心神稍定,把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心里安定不少,抬眼就撞见了薛龄低头和辛夷说话。
薛龄脸色不好,辛夷扶的结实,两人的影子合在一处,像是交颈夜话的鸳鸯!
黑大一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辛夷生的貌美,气质清冷,但行事如烈火,和族人的野蛮粗俗不同,和世俗女人的温顺沉默也不一样。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别样的风情动人心魄,黑大理所当然的将她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路追随,若有危机,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迟早拿下。
可这个薛龄!这个该死的薛狗!
只一眼,他就能看到薛狗眼里赤裸的贪婪的奢望,什么东西,敢和他抢女人!
黑大伸长了脖子狂叫,试图立刻分开薛龄和辛夷:“薛狗!你没有证据,就是污蔑!青天白日的乌糟人,还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钱老四拖着昏了过去的天师,蹑手蹑脚贼兮兮的凑到了跟前,竖起耳朵细听。
大乾律法条条框框在那儿摆着,以民告官,得先挨了打才能上公堂,递状纸。
或是剥了衣衫,滚过十丈钉板,或是伏膝跪地,挨上三十下水火棍。
这一套下来,寻常百姓不死也要脱层皮。
上涌的气血如潮水般褪去,骤然翻起的无力感也慢慢平复了下来,薛龄看着病殃殃的。
听到黑大吼叫,薛龄轻轻出了口气,斜斜的靠在辛夷肩上,“我伤口疼,肩膀借我靠一下,辛夷,他几次三番欺辱我,我实在是,难以忍耐。”
说是靠着,薛龄现在的身量比辛夷高了大半个头不止,像是雄壮的菟丝草强行攀在了细细杨柳枝上。
“……”辛夷咬牙撑住薛龄的大半身子,“你见好就收,你的事儿还没定论呢,别太过分了。”
这个黑大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薛龄早就腻烦了他,听辛夷这样一说,他心里就有底了。
人没力气,但嘴皮子还利着。老公也来了。
“嗤,忘了你这个吃人肉的野狗还醒着,狗叫什么?凶神恶煞的吓着百姓了可怎么好!去去,一边吃粑粑去!”
钱老四眼睛鼓的老大,好家伙,骂的这么直接吗?
他心里爽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辛夷的反应,暗自咋舌,这薛九武力高强,实力不俗,打杀妖兽厉害也就罢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大?
参领护短,定是不乐意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辛夷静静的看着两人,像是在想着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维护黑大。
黑大眼睛盯在了辛夷扶着薛龄的胳膊上,恼恨不已,气息更粗了几分:“我是镇妖司的人,岂容你随意诬告!告上堂,你是要过钉板、打板子的!”
薛龄一个抬手,玄铁枪杆架在了树杈上,形成死角就卡住了黑大的脖子。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戏谑,“你怕是忘了,爷可是青阳县衙的收尸人,朝廷官员名册上也是有名的,可不是能让你三两下打死的寻常百姓。”
黑大的衣领子被挂在树上,咽喉本就被卡,再加上玄铁枪压制,脸色渐渐涨红,可他喉头滚动了几次,进气少出气难,想反驳也说不出一个字。
“……嗬……”
“行了,这荒郊野岭的,有妖兽就够吓人的了,你别阴森森的瞪人的,瘆得慌。”薛龄二话不说,手腕一沉,直接弄晕了黑大。
而自始至终,程锦荣站在薛龄边上,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辛夷更是一句申饬都没有,反而
钱老四眼睛更亮了,原来在参领之下最大的大腿是薛九!
眺望远方,哀神山上连年不休的炉火终于灭了,山脚下的蜈蚣妖兽也已僵死,薛龄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而其他人亲眼见了天师倒下,妖兽立刻就溃散,不成气候。
镇妖司的人不必多说,程锦荣手下的将士们也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新嫁娘,才是这山上最危险的人物。
个个义愤填膺,明里暗里指着昏倒的天师唾骂。
“我就说她是个女鬼,看着就吓人,你们还信她的鬼话!她还说将军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说他是贼人呢!”
“什么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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