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案定罪,最要紧的就是犯人,犯人的动机、做了什么、有什么证据……”
“是是是,大人说的有理。”文书满面感激,薛龄说什么都应。
看了一圈,地上九个人,神色各异。
薛龄细细的跟文书说明,“只是这回的犯人有些多,有劳文书大人,要为每个人准备两份,他们除了自述以外,还可以检举其他人,这样就可以相互佐证,方便核验。”
文书心下了然,“原来如此,这就清晰明了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犯人一般还要说明自己是何出身,哪里人士,年岁几何,他们应该都会配合的吧……”
看这架势,根本不愁犯人不招供,而是怕犯人招供的太多了,一起说,他一个字也听不清,就麻烦了。
现在这当口,薛龄就喜欢这样办实事的,索性将目的流程都跟他说清楚了。
“这个好办,既然要录两份口供,那就让他们先当众自述,辛苦文书大人先录完了这九份。”
文书配合的很:“好说,好说,都是应该的。”
“至于检举其他人的口供,可以让崔令使带着人,一个个分开问话,他们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文书刚缩回去的大牙又滋出来了,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好好好。”
薛龄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若有不配合的,还有大将军和我在,他们会说的,等到每人两份的口供到手,文书大人也算大功告成了。”
文书点头如捣蒜,安心入座,撤了满是墨点的废纸,准备开工。
崔平虎抚掌大笑:“好这个办法好!不怕他们不说,又能防他们串供,还免了他们狗咬狗的麻烦!”
“到时候,两份口供到手一核验,说了假话的、说的少的人自然就要挨板子、受酷刑!”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法子就是一个明牌。
“让崔令使见笑了。”薛龄淡淡敷衍一句,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转而催地上的两个:“曹宝牛、莫如松,该说什么,你们可记下了?”
伙头老曹反应快,昂起头大喊:“记下了记下了!保管说的一清二楚,反正我没害人性命,我心不慌!”
他一辈子掌勺,烧火做饭,进军营和在酒楼一样,反正有人给钱,他只管干活,就算卖消息,但说的也都是些将士们饮食上的喜好,就算说破天去,也不会要了他的命,他自然无所畏惧。
莫老医师在泥浆里哀嚎,他精心保养的胡须一绺绺滴水,也都成了泥蚯蚓,多的不敢奢求,只求不要落在曹宝牛的手上。
“大人啊,我知道事儿做的龌龊,但要说起来,数我在这大营里呆的久,我知道的最多!大人,若是我能说出他们几个不愿意说的,能不能让这曹宝牛离我远点儿?别让他再打我了!”
薛龄等他嚎完,“空口无凭,我只看口供说话。”
莫老医师差点哭出来,“大人仁义,我明白了,我一定都说干净,再不扯谎了。”
文书下笔如飞龙游蛇,一行行的口供很快落于纸上。
薛龄站在了采买小厮身边:“你是采买的小秦,听说你和伙头老曹、医师老莫最是相熟,你可有话要说?”
小秦脑袋一缩,硬生生打了个冷战,“我……小的,小的就是管着采买上的跑腿,我没犯什么事啊……”
“好,这是给你机会你也不要?”
薛龄的扭头就问莫如松:“莫老医师,采买小秦他说他什么也没做,你可知道点什么?”
莫老医师眼巴巴的等着伙头老曹说完,听到薛龄这话眼睛一亮:“知道!我都知道,他不说,我说!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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