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龄顺手用玄铁长枪敲了地面,回声沉闷,并没有空洞的嗡声。
“地下应是没有,可能这黄皮子大仙跑的快,是我们来迟了一步。”
“唉!”
众人一时有些泄气,他们这么多人翻来覆去的找的,却连根妖兽毛都没捉住。
毕竟见过了大蜈蚣妖兽,黄皮子而已,他们一开始的恐惧早就散了,反而是有些惋惜,要是真的遇上了,还能厮杀一番。
可怜这些水灵灵的小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大人,现在如何是好啊?”吴才德紧绷的神经放松后,他有些脱力。
“这府上的人多,他们还不知道伤人性命的是妖兽,必须得给他们提个醒,只是……”薛龄有些不放心,要是他走了,冯莽他们的安危就没保障了。
再穷凶极恶的犯人,他们也没遇上过妖兽。
吴才德还以为薛龄是不放心这些人,怕他们犯‘老毛病’,心下有些羞愧。
谁叫这府上的富贵,像是金子堆出来的一样,他看着也心痒痒的,想偷个瓶儿啊罐儿的出去换钱快活,只是这些小丫头对他们很是尽心,他下不了手。
“大人,放心,俺们这就回去了……”
“先不急,”薛龄收回视线,他手心有些发寒,冲上头的热血都凉了一半,“刘胖头呢?”
虽然是匆匆一瞥,但是,院里的人影多了一个。
这院子只有这么大,但是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除非灯下黑,这黄皮子大仙儿已经混到了他们中间。
吴才德一听,直起身就要找人,“刚还在那边呢……”
薛龄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这儿的人太多了,直接戳破它的藏身之处,风险太大。
刚还七嘴八舌的人群,现在安静的可怕,近乎本能的直觉告诉薛龄,危险已经逼近了。
“嘶,大人,疼!”
吴才德肩头的骨头‘嘎巴吧’作响,他疼的一哆嗦,差点跪下了。
“咳咳……手劲儿大了,一时没控制好,对不住了。”
薛龄定了定心神,“夜也深了,既然找不到,咱们喝酒吃肉去!等天亮了,再一寸一寸的找!不信找不到!”
“啊?”吴才德捂着肩膀,往侧面悄悄滑了半步,他没明白薛龄唱的是哪出。
薛龄晃了晃程锦荣给的那块金锭,“说好了,跟着我赎罪救人,吃香喝辣,总算是有点时间了,叫上兄弟们,走吧?”
“走,走!可是,这个时辰外头都宵禁了,咱们去哪儿啊?”
吴才德两个眼珠子都快黏金子上了,什么瓶瓶罐罐再好看精细,也不如真金子来的好看啊!
福至心灵,薛龄想起了的伙头老曹说过的,秀春楼。
“去……青楼妓馆。”薛龄抛着金锭的时候,眼角瞥着地上那一道不同寻常的影子。
人影横七竖八的铺在地面上,但有一个这人影一动不动,身形很厚,后背多出了一块影子。
多出来的部分,脖子细长,耳朵溜圆,影子边缘模糊,像极了有毛的长条动物,趴在了人的肩膀上。
他们在找的黄皮子大仙,无声无息的已经控制住了一个人。
之前的兔妖、蛇妖能口吐人言,敢用计谋害人,但也只能算是有些小聪明。
这个黄皮子大仙儿的心智明显更加厉害。
“好!”冯莽攥着把菜刀,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我还没去过呢!”
薛龄抛着金子,豪气万丈,“都想去,那现在就走!”
“好!多谢薛大人!”
刚才那一阵诡异的寂静,像是一层薄冰,霎时间悄然退去了,小院儿里再次热闹起来。
“我就说了,跟着大人就能吃香喝辣!”
“还是大人够意思!”
“走走走!我要挑最好看的窑姐!”
众说纷纭中,这一道细长的影子,微微抬头,亮出了獠牙,但是被它附身的人,始终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磐石一般,没了知觉。
电光火石间,薛龄想起一个传言:黄皮子身上有个腺体,释放出的特殊气体会让人晕晕乎乎的,手脚不听使唤,严重的还会出现幻觉。
难怪这黄皮子大仙儿能无声无息的吸干了繁星她们的血。
刚才大厨房乱成了一团,看似乱糟糟的,但也有迹可循,地面上掉落的大多是蔬菜瓜果,都是些素食,这个畜生贪食荤腥,不忌生熟。
不能让它再害人。
薛龄如数家珍的开始报菜名,“吃香喝辣简单,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鸡鸭鹅、猪牛羊!带翅膀的,有蹄子的,只要你们想吃,都来一份儿!听说,那妓馆还有最近时兴的脍炙,冷鲜热肉,堪称一绝!”
亮出了獠牙的那道影子一顿,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圆润的鼻尖,它仰头长出一口气,身形变得越来越扁,没有张口咬人。
终于,这个被它控制的人迈出了脚步,远远的跟在后面,其他人。
薛龄留心看了,正是刘胖头。
他垂着头,背上多出来的一块儿,像是多了个驼峰,一步一步,僵硬的往外走。
混在异常兴奋的人群里不细看,压根看不出来他的这点异常的。
刘胖头心细记性好,必然是他先发现了异常,所以,才会被这黄皮子大仙盯上。
“咦,这不是刘胖头吗?”吴才德兴冲冲的想要拉住刘胖头。
薛龄眼疾手快的截了胡,他一把揽住刘胖头的肩膀,手上的玄铁长枪就压在了刘胖头脊背隆起的‘驼峰’上。
“行了,吴才德你去点点人,别漏了自家兄弟,我有话问刘胖头,喝酒吃肉、论功欣赏可不能少了谁的。”
“哎,好!都听大人的!”吴才德搓搓手,他刚才看的清清楚楚,薛龄刚拿出来的不止有金子,还有大把的银票,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吴才德振臂一呼:“兄弟们都站齐整了,点了人数,咱们跟着大人喝花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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