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桂家的小子正伤心呢,听了这话又破涕为笑,冒了好大一个鼻涕泡。
众人的伤感被冲淡,又再次欢喜起来。
当初放话的小秃驴听见了,缩了缩脑袋。
他眼睁睁看着,薛龄他们这一路走的轻松惬意,像是来游山玩水。
但凡大点儿的寨子,里里外外都被薛龄翻了个底朝天,锅底油都榨干了。
秋疙瘩这窝山匪傻不兮兮的,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开路的肉盾和挡箭牌,一个个还美的冒泡。
离山庙越远,小秃驴心里就越是不安,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人群中,不安的人不止他一个。
晚上临睡前,秋疙瘩跑来找只薛龄,支支吾吾半天,撂下了一句话。
“老子以后,一定是个比落石村那位还好的里正。”
辛夷没想到,薛龄不过三句话,这个烫手的难题就这么丝滑的解决了。
“薛龄,我今日才知道,你这说话做事,简直解忧于无形!”
“参领大人见笑了,这么多人成了麻烦,只好甩掉而已。”
各花入各眼,理由人说道。
这儿人多眼杂,若是掰碎了、揉透了,说出来落进了旁人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冯莽窝在人堆里,找不到机会过来,和吴才德他们一起扎堆儿待着,一直盯着秋疙瘩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聚好散,别到了要散场的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来。
次日,天不亮的时候,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目送着秋疙瘩他们走远了。
“短短三天,我们得的这些吃食,都够我们接下来赶路一旬的了。”
钱老四撑着腰感叹道:“要是回回能这样赶路,当真是轻松惬意啊……”
闹了一晚上肚子,贵公子面色蜡黄、发青,一摇一晃的飘过来,“这是我的武仆,你该还给我了……”
薛龄可没忘了他的嘴脸,“你说是你的?你叫他一声,看他答应吗?”
“你……”贵公子还想要争辩,结果肚中传来一声雷鸣:‘咕噜……’
下一秒,就夹紧了后门,去找地方了。
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冯莽转转悠悠的过来,“大人,我……”
薛龄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托了李守备他们,回京的时候,会带福叔他们进京的。”
冯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张捕头左转转右转转,还是放心不下,找了过来:“就这么放了他们,怕不是放虎归山,要是他们再做土匪……”
相比一开始的失魂落魄,他如今的神色已经和常人无异,也不会刻意再隐藏自己空荡的袖管。
徐伏虎一直跟着他,两个人说的投机,一有时间就凑在一起。
薛龄心里有个想法,或许,张捕头和徐伏虎两人能弄出不少好的武器来。
这可能是最合适他们的好去处了。
薛龄抛开脑中的想法,专注眼前:“张哥,吴才德他们跟过去了,要是秋疙瘩他们半道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会立刻回来报信。”
到那时候,就是彻底清算的时候到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吴才德他们怎么钻进山里就不见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张捕头释然一笑。
“数你的鬼主意最多,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是,这次进京,恐怕……”
“张哥不必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薛龄拉着他看玄铁长枪:“张哥看看,这个长枪可还能改进?”
张捕头立刻被转移了视线,和徐伏虎一起埋头去研究玄铁长枪了。
一行人慢悠悠赶路,日头渐渐升起的时候。
吴才德他们赶了回来。
“大人,秋疙瘩他们一路往南,没有其他异常。”
“行,知道了。”
前去探路的钱老四回来了,调笑道:“薛老哥,你比我们参领还忙,真是人有类似啊,昂……”
这个钱老四,看似憨厚老实,这会儿笑的像是吃了鱼腥的老狐狸。
薛龄:“……”
“前路如何?”辛夷看这两人笑的诡异,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咳咳……”钱老四立刻严肃起来,“前面官道也被冲毁了,不能走了,不过,好在下山之后,再往前十里,有个津口。”
“我打听过了,雨刚停,现在涨水了,等再晴一天,咱们就可以乘船北上了。”
“等一天……”辛夷不想耽搁时间,“进涿州的小路呢?先绕开这一段。”
“小路有一条,草长过了膝盖,是快要荒废的,马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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