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羞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散。
蓝若嫣张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诧异地侧头,朝门口看去:“谁啊?”
她随口问道。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用轻快且愉悦的声线回答道:“夫人,是咱,赵四。”
楚泽刚还凝着笑脸瞬间严肃起来。
赵四回来了,那必定是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立刻放下茶杯,指着门口对白鹭道:“开门!”
白鹭立刻将门打开。
赵四像只泥鳅一样,灵活地自门缝里滑进来。
“老爷,你让咱打听的东西,咱都打听到了!”赵四大步走到桌边,扯过一张椅子坐下,不用楚泽问,赵四就竹筒倒豆子般,将打听到的消息,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陆家家主名怀良,40多岁。
别看他长得憨厚老实,但心眼子又多又坏。
虽然逢年过节,这人都会施粥济,但施的粥全是不知陈了多少年的米熬的。
而且稀薄到可以当镜子。
如果他只是这样,百姓们最多就是嫌弃几句。
但他却借着施粥的名义,给自己树仁善的名头不说,还与官府勾结,将官府的陈米拿出来,当作新米卖。
不仅如此,陆怀良还控制着整个镇江府的商贸。
在镇江府开店铺,都得看陆怀良的脸色。
定的物价,都得按陆怀良的意思来。
谁要跟他对着干,轻则关门歇业,重则坐牢没命。
而陆家自己经营的所有铺面,一应货品都比别的店贵一成。
一成看似不多,但累积起来就不少。
百姓们无力反抗,有口难言,只能咬牙认。
故此,,当地人私下都叫他为陆无良。
蓝若嫣咂舌道:“这个陆无良的胆子还挺大,天子脚下,也敢如此肆意妄为,他不要命了啊。还有那些官员,他们就不怕被查到吗?”
“夫人这话问到点子上了,而这也正是咱接下来马上要说的。”
赵四端起茶杯,先给自己倒杯茶。
然后他跟说书先生着,一拍桌子:“话说这陆无良,啊不是,话说这陆怀良啊,他为什么这么大胆?那当然是因为灯下黑啊。再加上官商一勾结,谁会查到他去?”
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至于那些官员嘛,自然是有更大的官罩着了。”赵四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楚泽的。
楚泽点头,对赵四的话深表赞同。
在大明当官,穷,而且危险。
一个不留神,不仅自己的命得玩完,连自家的老老少少也要一起上路。
就算规行矩步,处处小心谨慎。
也有可能辛辛苦苦一整年,最后连个过年盘缠都没有。
与其过得凄凄惨惨,不如拼死一搏。
运气好就是荣华富贵,运气不好顶多全家死绝。
结果大差不差。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