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泗的话让伏在地面上的林殊玉哭声渐渐止住了。
她知道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可能有好结果了,不由猛地抬起头朝沐云书看了过来,眼神好像淬满了毒液。
“沐云书,你这个贱胚子,你明明与沐家没有关系,你明明是个连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的小野种,为什么你可以有爹爹和哥哥的宠爱,我却还要做无父无母的表小姐!既然你已经做了沐云书,为何还要跟我抢身份,我恨死你,恨死你了!”
想到要去教坊日复一日地给罪奴洗衣,林殊玉整颗心如同掉进了炉灰里,没了半分念头。
她忽地站起身,竟猛地拔下头上的发簪朝沐云书刺了过去。
不过墨归早有防备,不待林殊玉接近沐云书,她便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上,几乎将她踹飞了出去。
林殊玉瞬间呕出一口血,将她下巴都染红了。
她抬起脸,又嗤嗤地笑了起来:“沐云书,你还真是风流呢,小时候青梅护着,和离后竟然还能找到好姻缘!只是可惜了君公子的痴情,你可知道他为何放弃了与你的婚约不辞而别?他是迫不得已的,他的一生,都被你毁了!呵呵,呵呵呵!”
“阿泗,还不把她拖下去!”
墨归知道林殊玉口中的君公子是鄂君颜,林殊玉的话让他心里忽地一紧。
他知晓云书如今对他只是信任,没有男女之情,他担心林殊玉要说的事情会让他们的亲事生了变故,忙沉声对阿泗吩咐了一句。
阿泗也从惊讶中回过了神,走过来拉扯林殊玉。
林殊玉盯着沐云书狞笑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位置么?你以为把我拉下来你就能风光无限?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了,在那些人面前,你就是蝼蚁,没准你死得比我还早!老天不会一直偏心一个人的,我等着看你被那些人戏弄,最后落得个比我还凄惨的下场!”
林殊玉的声音渐渐远去,可却盘旋在每个人的心里。
方凌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他就是再傻也能听明白,林殊玉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她一直在骗他,利用他!
他觉着心有些痛,林殊玉亲他的那一瞬,他真的想过会用自己的一生来保护她,为何一切都是假的……
正当众人陷入沉默之时,海公公急急走了进来,来到景德帝身边低声道:
“官家,圣母皇大妃请您过去一趟!”
皇大妃是景德帝的生母,这个时候来找他,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景德帝皱了下眉,起身对方锦音道:“朕去看看母妃,其余的事,咱们之后再说!”
他说着,朝沐云书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露出了几分犹豫。
方锦音知道官家万事以生母为重,也没有说其他,起身恭送。
景德帝离开以后没多久,林氏也在御医的医治下醒了过来,她双眼无神地环顾了四周,最后看向站在一旁的胡伯。
半晌后,她才鼓起勇气问道:“那孩子……真的不在了么?”
胡伯知道林氏问的是小丫,他不知晚娘原来不清楚这件事,叹着气道:
“我回到彰和县时,特地去了一趟宝丰寺,那里的寺庙已经被重新修缮了,老主持修缮寺庙时发现了小丫的尸骨,并为那孩子做了法事超度,我知道进京来见你,便把那孩子的骨灰也带来了!”
阿泗朝一个兵卫看了一眼,那兵卫很快就将一个白色的瓷罐抱了过来,递到了林氏面前。
林氏看着那瓷罐,抱着那瓷罐失声痛哭起来。
沐询抱着林氏,心疼地安慰道:“我们会想着她……你难过,她也不好受!”
沐云书心情也很复杂,找到在暗地里陷害沐家之人是件好事,只可惜小丫永远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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