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但这是无穷尽的事情,老道认为不可能穷尽其物。再说了,有几个如我这般痴迷此事?瞧瞧天下那些方士,练杀人之药,骗钱色之资,完全同天师教诲背道而驰。靠着这些人,没得败坏我道门方士的名声。这种人当道,别说千世万世,便是宇宙洪荒之时,也不得尽万物之理。”
李徽已经数次听到这老道表达对其他方士的不满了,心里觉得蹊跷。但眼下李徽1心想要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便没有多言。沿着木架1路寻找,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火碱。因为不知道在这个年头是不是叫火碱,所以李徽1直在仔细的对比黄纸上描述的性状。但无1符合。
终于,木架上下之物全部看完,李徽失望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1无所获。
那老道已经生出了兴趣,问道:“此处没有你要找寻之物?”
李徽摇头道:“没有,不打紧,这也是意料之中。”
那老道想了想道:“后边冶炼房还有些,不妨再去找找。老道这里找不到的东西,你别处便不用找了,必然没有。”
李徽点头,抱着最后1线希望,跟随老道去了后面的另外1间巨大的茅舍之中。1个巨大的石头火灶在屋子中间,巨大的陶锅上正不知炼制何物。灶火燃烧着,烟从烟囱里冒出去,这正是之前3人在山坡上看到的烟雾。
冶炼房侧面的小屋里同样有1排木架。但这木架上此次却全部堆放的是矿石。5颜6色,各种都有。
李徽1路看过去,突然间,黄纸标签上的字吸引住了他。那黄纸上写着“石碱”2字。
李徽忙看那矿石,呈现淡黄之色,其貌不扬,1小堆随意堆放在那里。
“这石碱……是何物?”李徽沉声问道。
那道长凑过来道:“此乃寒石而已,怎么,这便是你要的东西么?”
李徽脑中急转,这显然不是自己要的火碱,但是寒石自己是知道的,那是1种多杂种化合物的俗称。其中大部分成分为碳酸盐。这几日李徽1直在转变思路,火碱既然找不到,那么若有制备的方法也是可以的。以李徽的化学知识储备,知道有好几种路径。最为有效的当然是电解食盐水,但这显然是没法实现的。次之便是用苏打和石灰水进行反应,可得火碱。虽然转化率不高,但却是可行之法。
眼前这石碱便是富含碳酸盐的天然矿物,其中含有大量的苏打成分。这岂不是能够实现制备火碱的反应了么?
李徽心情激动之极,伸手抓起1块仔细端详,喜不自禁。口中道:“找到了,就是此物。不知从何处得来?价格如何?仙长,可否卖些给我?”
那道长道:“你要此物作甚?”
李徽道:“这个,我不便相告。仙长开个价钱吧。还有,可否告知我从何处得来?定有酬劳。”
那道长歪着头,1支独眼看着李徽,神情古怪道:“你不肯说,那老道便不卖给你了。焉知你不是拿去害人?”
李徽苦笑道:“此物无毒无味,如何害人?”
道长更是疑惑,沉声道:“你怎知无毒?你适才还不知此物是何物,现在又说无毒无味。你到底拿这东西要做什么?”
李徽想了想,终于道:“仙长,实不相瞒,我是要以此物制备另外1种叫做火碱的东西。那火碱我有大用。但我绝不会用来害人,相反,还对人有益。还请仙长通融,卖我1些,或告知来路。我已经找了两天了。”
那道长神情突然兴奋起来,1把抓住李徽的手,大声道:“火碱?那是何物?1定要告诉我。是1种全新之物么?如何制备此物?”
李徽吓了1跳,被那老道无礼的行为吓得想要甩脱他的手掌。但忽然间,李徽心中明白了过来。
对于这位方士而言,他的乐趣和全部兴致所在便是冶炼和寻找新的物质,了解其形状作用等等。听到1种没见过的新的物质的产生,便像是老饕见到美食,色鬼遇到美女1般难以自禁。他不是失礼,而是难以抑制兴奋之情。
李徽沉吟片刻,缓缓道:“仙长,要不这样吧。我当场制备火碱给你知晓,你告知我石碱的出处。咱们来个交换如何?”
“好好好,太好了。1言为定。”那道长喜不自禁,连连点头,1副生恐李徽反悔的样子。
当下李徽立刻开始准备,在茅舍后院之中搭建了简易的火台,请那道长拿来陶盆架好。所需的材料无非是石灰水和石碱而已。这些老道这里都用。倾倒入1罐石灰水入陶盆之中,将石碱敲碎磨细倾入石灰水之中,剩下的便是起火蒸煮溶液了。
那老道在旁咦哦连声,既对李徽这种制备的手段感到惊讶,又被李徽从容不迫的行为所吸引,同时又觉得这两种东西加在1起未必能有新物生成,所以表现的甚为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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