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笑道:“你都能亲自做,我还怕什么丢人?我本来就是庄户人,本就是泥腿子。天天跟屎尿打交道。若不是因为兄弟你,我们丹阳李家怎有今日。吃着白米白面,穿着干净衣服的日子,以前想都没想过。”
李徽笑道:“那就是了,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件事之所以交给你,是因为这件事很重要。甚至可以说,这是我东府军的命脉之1。我必须要用体己的人才能放心。正因为重要,所以你必须记着,第1,不能掉以轻心,马虎大意。要对所有的事情保密,不得泄露出去半点关于硝田的流程。第2,不要被别人所蛊惑。1旦你当了这个管事的官职,定有人试图拉你的关系,套你的话,走你的路子。你要保持清醒,不要被他们所蛊惑。第3,这1次是看你本事的时候。我知道你1直想做事。看着李荣也当了将领,你心里定然有些着急。所以这1次我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要明白,我东府军不搞任人唯亲,否则难以服众。李荣能升官,是他用命拼来的,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不能被人说闲话。所以,你1定要做好这件事。做好了有大功,我便可以提拔你,让你管更多的事情。我东府军开办了那么多作坊,将来你都可以管,可以当后勤军需官,管全军的后勤武备粮草物资。那可是大官。总之,1切看你的能力。若是你不能胜任,那只好回去管家里的事情。阿兄,你明白我的话么?”
李正重重点头。他知道李徽特地交代自己这些事的份量。他只是没见过世面,但不表示他不明白事情的轻重。
“你放心,我岂能给你丢脸。我之后吃住都在这里,1定管好这里的事情。若出了纰漏,不用你说,我自己滚回石城老家种地去便是。”李正沉声道。
李徽笑道:“好。既然如此,明日你便走马上任。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行事谨慎些,小心些便是了。遇到难题,也不要怕问人。来问我,或者去找李荣解决都成。自家兄弟,也不用担心麻烦了谁。总比出了事情要好。”
李正点头道:“我记住了。”
……
6月2十4,谢玄承诺给予的物资的第1批抵达,那是1千匹战马和1万石军粮。巧合的是,当日朝廷来人通知,朝廷拨付给东府军的粮草也已经发运,过几日便将抵达。
这两件事让李徽松了口气。
自那日谢玄气愤离去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里虽然忙忙碌碌,但李徽心头不时便会想起此事来。而谢玄那边1点动静也没有,颇为令人疑惑。
去谢道韫那里的时候,两人也谈及多次。李徽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若是谢玄禀报了谢安的话,那么恐怕很快便将有人来兴师问罪了。
谢道韫却认为不然,她说,以4叔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装作不知,不会声张。不过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表示。就算不派人来对李徽兴师问罪,怕也会派人来找自己,或者写信给自己晓以利害。
现在1点动静也没有,恐怕只能说明谢玄将这件事压下来了。这并不表示谢玄便默认了此事,而更可能是他在考虑如何解决此事,所以没有声张。
李徽其实并没有太担心,无论于公于私,谢氏现在都不太可能和自己翻脸。只要自己不做的太过分,不大4宣扬和谢道韫的关系,甚至公然纳她为妾的话,就算谢安知道了,恐怕也会保持沉默。
如果自己要是不知死活,公然纳谢道韫为妾。那么干系到谢氏声誉,谢安必然没有别的选择,定会干涉出手。
但这件事终究是个烦心事,1直这么吊着,心里总是不舒坦。李徽倒并不是很在意,但谢道韫却不能释怀。虽然她表面淡定,但是谈及此事的表情和语气却流露出担忧。
这种担忧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所带来的隐忧,更有着对谢安和谢玄的些许负罪之感。谢道韫这3十多年都在谢家成长,谢安待她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看重。从小便在谢安的抚养下长大的谢道韫,对谢安也是有深厚的感情的。而根深蒂固的大族门户之见对谢道韫也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
这1次,她勇敢的叛逆了1次,要为自己而活。但内心里却不得不顾忌谢安谢玄等人的感受,也要考虑谢氏的声誉。说1点也不在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因为这些矛盾复杂的心态,才会让她如此淡定的人显得纠结。她想要和李徽在1起,但也希望得到亲人的祝福,也不希望他们生气。
而现在,谢玄的战马送达,朝廷的粮草也将拨付到达,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谢玄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失去理智。两个月的时间,他定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押送战马前来的是北府军后军振武将军高衡,高衡为人沉稳,颇有儒将之风。李徽在衙署接见了他,高衡请李徽在交接文书上签了字。
李徽问及北府军的1些情形,高衡11作答。北府军正在快速的补充军力,抓紧训练。谢玄天天吃住在军营,每天辛苦劳累,甚为努力。
送高衡离开之时,李徽忍不住问了1句。
“谢兄没有让高将军传个话给我,或者有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交给我么?”
高衡躬身道:“李刺史,冠军将军没有让末将传什么话,也没有书信。他只命我将马匹和粮食送到,和你交割便可。”
李徽微微点头,不再多问。随后亲自将高衡送出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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