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着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孩子没有人照顾,也不敢再闹,回家后何老三打她打得更狠。
渐渐的她就不告了,也歇了这个心。
田老六见到这个场景则是抿唇,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看着何老三恨不得给他一拳。
景文帝没说话,喝了一口茶,明媚儿眉头皱得更深。
屋内安静了一瞬。
下一刻,影七拽着何老三的衣领,重重扇了何老三两个嘴巴,何老三的两颗牙瞬间被扇飞,还吐出口血来。
脸立时高高肿起。
“东家没许你说话,不许开口。”影七的声音低沉,听在耳朵里十分有威势。
这是明媚儿从没见过的一面,也是第一次从影七身上感受到了肃杀之气。
何老三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以后立刻摆手,口齿不清道:“不…不说了。”
说完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会儿对着影七,一会儿对着景文帝,连忙地作揖。
景文帝不耐烦看何老三,转而看向另一旁的人。
“怎么了?”
母女和田老七都被方才的一幕震慑到了,下手太过于干脆利落,乡间农人,哪见过这样的。
这时才注意到他们腰间被宽大衣袖遮盖住的佩剑,更不敢乱说话了。
“……”
明媚儿看着那个被打的女人,柔声开口道:“娘子,方才听到你们争执,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们不是坏人。”
“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也会尽力帮你。”
许是因为明媚儿声音柔和,又或许是因为同是女子的缘故。
女人胆怯地抬眸看了一眼明媚儿,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何老三,将一切缓缓道出。
她没名字,母家姓王,夫家姓何,人们都叫她何王氏,今年二十三。
何王氏十五岁笄笈后便被母家父亲做主,嫁给了何老三,成婚前也听说过何老三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
但是那时候年头不好,何王氏家中兄弟四人,仅她一个女儿,自然是要先将她嫁出去,拿一贯钱彩礼的同时,家里还能少个人的嚼用(花销)。
何王氏不愿意,但是拗不过父亲非要将她嫁出去,若不然就要将她卖给人伢子。
她听说许多人伢子是将女子卖到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她害怕。
也只能听从父亲的意思,嫁给何老三。
起初嫁给何老三时,两个人日子过的还行,虽然清贫但也算和睦,不到一年,她生了个女儿,便是身侧的女娃,唤芽儿。
后来何老三被人勾搭渐渐有了赌瘾,每当赢钱了,对她和孩子就是千好万好,输钱了她们就是克家的灾星,非打即骂,慢慢演变成了,不管是输还是赢都要打她们。
何王氏曾经怀过三次孕,都是听乡野游医说是女儿,被何老三打小产了。
只有大前年又怀孕,是个男胎,这才免了打,生下一个男娃,算是短暂的过了一阵太平生活,何老三也是逢人就说自己有儿子了,有后了。
但是好景不长,何老三继续与人博戏,家里这些是彻底不管了,哪怕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儿子,也不爱了,顶多是少比她们母女挨两顿打。
何王氏自己成天成夜地帮人浆洗衣服、做杂活,这才能勉强供上一家人果腹。
这样,何老三还是经常和她要钱,不然就动辄打骂。
“你个下作娼妇!贵人们是问你,孩子丢了是怎么回事,你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甚么!”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何老三像是忍不住了,突然张牙舞爪含糊不清的骂着,连影七又给了他两个嘴巴都没有堵住他的话。
最后影七点了何老三的哑穴,何老三像是被人打哑的公鸡,只能不断抻着头试图发出鸣叫,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能捂着嗓子一脸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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