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远危言耸听,其心可诛。马家目无法纪,如此混淆视听只怕是要掩盖事实的真相。马庸之死,本王要查到底,谁敢阻拦,便随马文远一块去吧。”淡淡的语调,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
只见他的手浅浅抚摸着左掌虎口处的齿痕,是昨夜里防止谢德音自残,被她咬出来的。他缓缓抬头,环视了一圈,无人敢与他对视,皆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颅。
他们这才明白,所谓的顾命大臣,三足鼎立的局面都是虚的,手握生杀大权的,一直都是周戈渊一人!
仵作继续查验,朝堂上却不敢再有一人出声。
东阁大学士,内阁次辅他说杀就杀,说话的时候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马庸被仵作赤条条的展露在大家的面前,此时身前以及咽喉处恐怖的伤痕便暴露了出来。
以咽喉处为中心,延至胸膛,早已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
仵作小心查验,甚至作许久才跪下来回话。
“回摄政王,死者被利器所伤,看伤口形状,十有八九是金钗,咽喉处最为致命,其余伤口,一共六十七下,皆是金钗所刺,死者失血过多而死。”
众朝臣听着,已经信了周戈渊的话。
若是周戈渊杀人,又何须金钗刺六十七下。
仵作紧跟着补了一句:“死者生前还用助兴回春的补药。”
这下,更证实了周戈渊话的真实性了。
太和殿内一时无声,便是马庸一党此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众卿如何看?”
周戈渊此时开口打破了沉默,环视了一圈,慵懒的目光却仿佛有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此时众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只有一些以前依附马庸一党的人,知道此时若不能明哲保身,那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便率先站出来说道:
“臣有话说。”
周戈渊看向他,只听他说道:“臣参马庸内帏不修,以权欺人,家中子弟霸占民田,奸掠良家女,族中子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望明察。”
他一站出来,便有不少人心思明朗了,也都纷纷站出来,将所知道跟马府有关的罪证列举出来。
不管什么样的官员,都有或多或少违法的事情,禁不住细查,更有人不知内情,随便编造一两个罪名,来撇清关系。
周戈渊淡淡的看着大殿中争相举证的人,狭长的眼眸似带着笑意,唇角却翘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他招了招手让小皇帝过来,小皇帝不敢靠近他,太后推着他低声道:
“快过去,你摄政王叔是不会害你的。”
小皇帝怯懦的走到周戈渊身边,周戈渊抬手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揽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朝臣,指点着对他低声道:
“陛下,今日臣教陛下明白一个为君之道。君王是什么?是天下万万人之主,君王之道,便是驭人之道。驭人之道便是要洞悉人性,洞察人心。天下疆土,兵谋之,天下人心,权谋之。一为杀鸡儆猴,雷霆手段。二为恩威并施,收买人心。其三,旁敲侧击,相互牵制。什么人能用,什么人得用,要分辨清楚。”
小皇帝似懂非懂,却怕极了,只得点点头。
太后在帘后,隐隐绰绰看到周戈渊手掌上齿痕,目光暗沉,情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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