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话锋一转,看向了内院的这些丫鬟婆子。
“还有你们,管着内宅各处,这内宅不同于外宅,更有诸多的避讳和讲究。世家贵族流出去一星半点不好的话,都能被捕风捉影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你们更得明白该怎么伺候主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又该忠心于谁,都是有讲究的,若是不明白这点的,那我可用不起。”
丫鬟婆子们,纷纷诚惶诚恐的表着忠心,跪了一地。
二夫人三夫人看着这一幕惊讶的合不拢嘴。
她们本来是打算过来拿捏谢氏,且看王氏留下的这些管事和婆子们,是怎么为难谢氏的。
没想到不过一炷香的事情,谢德音连敲带打的,踩着侯府的脸面,压着平时嚣张惯了的陆琳琅,让这一院子的下人心服口服。
三夫人看出来了,这谢氏是个厉害的,不敢再出头,只在后面幽幽的叹了口气道:
“昌哥儿媳妇这样强势,只怕我们想查账却是不能了。她得了老夫人的令,如今连二嫂你都不放在眼里,这家里以后就更没有我们说话的份儿了。”
二夫人经不得激将,冷哼一声道:
“你怕她,我可不怕!我不信她敢把我撵出去!”
二夫人说着便拧身去了抱厦,看着谢德音在慢悠悠的喝茶,二夫人冷笑一声道:
“侄儿媳妇好大的威风。”
“小人畏威不畏德,若是没点威严,就陆府这番乱象,还真震慑不住。以德服人,那是对有规矩明事理的人有用,对陆府,没用。”谢德音神色清冷的说道。
谢德音的一句对陆府,不知是指的陆府的下人,还是整个陆府的人。
陆琳琅都快气哭了,听着谢德音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陆府,看到二夫人出来,满腹委屈的喊道:
“二婶”
二夫人虽然平日里不喜欢陆琳琅的嚣张跋扈,但是此时她们才是一家人,应该一致对外。
“你这接手中馈,一不让人盘账,二不让管事们交接,在这儿耗着他们背书,是什么目的?莫不是想着趁这几日的时间,想在账上做什么手脚?”
二夫人越想越觉得谢德音就是这个打算,冷笑中带着讥讽。
“说的大义凛然,却偏偏不提账目,是不是打算做笔糊涂账来糊弄我们,我告诉你,可不能够!公爹在世的时候已经分了家了,我们二房三房的钱财可都在侯府放着,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明细的账目,谁也休想好过!”
二夫人娘家得力,在府中横行惯了,这会要耍横,谁也不能将她如何,众人都偷眼看着谢德音,想着谢德音终归是个晚辈,自然不能拿出对待下人的那套。
只见谢德音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如深渊般沉静,似乎二夫人的指责和气急败坏并没有影响到她,只见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二婶是要算一算自分家之后的账是吧?那今日便来好好的算上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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