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指望能种点东西,给家里攒点菜,也省点粮食,又不成呢。”失望的情绪溢于言表。
说话的大婶身形佝偻,面色黝黑,眉心是深刻的竖纹,饱经风霜的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饶是沈慈心听不懂她的话,却也明白她说的意思。
留在镇上的这些女人们,多数都上了年纪,若是跟着去牧场恐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死在草原上,为了不拖累家里只能留在镇上。每日只吃最少的粮食,生怕自己负累了家里。
现在有个机会说他们留在镇上还有可能为种点菜,为家里攒点东西,这些老人家没有一个不期盼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沈慈心一番话可以那么轻易消解她们的防备,对她们来说,自己已经进入人生暮年,无法再做出贡献,那对死亡并非难以接受。
她们不怕死,更怕的拖累家里,如果还能为家里做出任何的贡献,他们都很乐意。
而流民营的女人们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呢?他们虽然年纪稍轻,可从死亡中摸爬滚打活下来,本就觉得这条命是挣来的,只想做更多,才对得起这条命。
两方人的期望是一样的,所以隔阂消失的很快,在听说可能无法种地的时候,两方的遗憾也是一样的。
沈慈心见不得这样的失落,“若是打口井呢?”
沈慈心有这个提议可不是单为了解决种菜的事情,更是怕日后因为吃水困难引发本地人和他们流民军的冲突。要知道本地人现在吃水都不富裕,又多了他们这两百多号人,还有十来匹马,用水量肯定会极具增加,他们储存的水恐怕会不够用。
到时候冲突肯定在所难免。
那解决用水问题,就迫在眉睫!
“打井!可我们万河没有会打井的人,也不知道这地下能不能打出来水。”如其其格听沈慈心这么说,十分惊讶,他们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从来没听说过挖井,况且他们也确实不会。
沈慈心莞尔一笑,问郑翠花,“我记得咱们营里有位姓王的大哥,家里以前就是做打井的营生?”
郑翠花猛拍大腿,“可不就是有这么个人吗?叫王大泉,跟我还是一个屯的呢,没大旱的时候,他就跟着他爹干打井的营生,后面旱了,他们父子两的活计就更多了。只是后面旱的越来越严重了,他们父子两打的井也不出水了,主家也就不乐意给银子。父子两见这样不成啊,就带着银子往外逃去了。”
“本来他们家里有点银子,也沦落不到成了流民,哪知道路上让人给劫道了,他爹娘死了,他带媳妇孩子逃出来了,后边媳妇孩子也死了,唉,要说打井,还真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干成!”
郑翠花絮絮叨叨,将王大泉的情况都抖露了出来。
“行,我知道了,等一会他们操练结束了,我问问他吧。”沈慈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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