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应天府,岐山道口。
一处凉亭内。
江彻与陆截云二人对立而坐,中间摆放着一张棋盘,黑白两子正在厮杀当中,而局势则是以江彻一方占优。
虽然江彻的棋艺一般,但很显然,陆截云的棋艺更差,往往会被江彻后手直接截断后路,以棋度人,江彻觉得陆截云应当是那种孤注一掷的性格。
可在陆截云看来,江彻又何尝不是如此。
甚至称得上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棋风狠辣,眼中仿若只有目标。
“现在陆某终于明白江兄你为何能在短短几年间,便能有如此成就了,单单是此等心性,便让常人难以企及。”
随手将棋子扔在一旁,陆截云甘拜下风。
“陆兄又何尝不是?”
江彻面露轻笑。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闪烁着光芒。
“对于朝廷,不知江兄是如何看待的?”陆截云话音一转,忽然开口。
“陆兄指的是?”
“自然是对朝廷的态度。”
江彻闻言笑了,指了指脚下:
“你我都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来截杀北蛮使臣了,你说对于朝廷江某该是个什么态度?”
“那江兄下一步,准备留在京城,还是分到州府?”
“陆兄呢?”
“此战过后,陆某会去一趟北地边关,江兄可有兴趣?”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陆截云对于江彻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虽然对方并不是什么常规意义的好人,但却很对他的脾气。
当然,最重要的是,江彻背景深厚,实力强大,再加上他是唯一一个不在他记忆之中的存在,很想与之加深关系。
江彻摇摇头:
“江某出身南方,下一步自当回南方。”
对于北地,江彻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除非那里有他需要的祭品,否则,他是不会抽风前往那里当什么官的。
北方哪有南方好,他有背景,有实力,有人脉,完全有希望日后取代李成国,作为越州事实上的封疆大吏。
陆截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眼中还是难掩失望,北地那边自也是有着机缘的,不过那里的机缘同样难以请取。
如果有人帮忙的话,那就轻松许多了。
“陆兄,到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该透露一下姬长盛母子的把柄了?”江彻也不想兜圈子,除了祭品之外,这是他最关注的问题。
毕竟还关乎到下一个祭品天妖玉皇莲。
“这”
陆截云刚想说什么,忽然间,他与江彻的脸色同时一变,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十分默契的勾起了一丝笑意:
“来了!”
岐山道口。
扎古木一行三人,终于抵达,为了不出任何意外,这一次他们不仅没有将所有的侍卫带来,连坐骑都留在了京城。
本身更是将自己的装束,打扮成了中原装束,修为也压制到了先天左右。
就是为了不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终于到岐山道口了,再走一段路,就该抵达囚牛谷了.”里木真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以他们的修为,速度本不应该这么慢。
可为了贴合先天武者的修为,他们的速度也随之降低。
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
“其实本王觉得,宿风祭司你太过谨慎了,这一路上,也没有遭遇过任何危险,用中原人的话来说,就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扎古木觉得,就算他们大摇大摆的北返,也不会出任何问题,如此躲躲藏藏,倒显得他们有些过于害怕中原人了。
事实上,在他看来,有两位尊者坐镇,再加上他也能比肩一位法相大宗师,只要武圣不出,几乎没人能够奈何得了他们。
“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其实这一路走来,我都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宿风不像是里木真以及扎古木那么无畏,而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仿若头顶之上,笼罩着一层危险的阴霾。
“宿风,你年纪越来越大,可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里木真立即开口嘲笑。
“不错,中原朝廷和青天教都支持我们,能有什么危险?”
扎古木不以为意。
“不可轻敌,谁也不清楚危险会从何而来。”
宿风蹙眉道。
“从何而来,难不成会从现在而来吗?”
扎古木淡淡一笑。
里木真正欲附和一声,忽然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得,目光骤然一凝,看向一旁的宿风:
“周围是不是太安静了?”
他跟扎古木一直成长在王庭不同,他是自一次次血战中才拥有的今日,对于危险同样十分灵敏,总感觉周围有些不太对劲。
宿风脸色有些难看,驻足原地,神识探查四周:
“这里有些不对,走,快走!”
“什么?!”
扎古木愣了一下,但也是迅速回神儿,之前的不以为意,是建立在信心之上的,可看着两位尊者都是如此神情,他也知道有些不对劲。
当即便准备回身后撤。
只是,他们三人还不等动作。
忽然间,方圆万丈之内,一道道光芒自地面升腾,转瞬间,便将周围封死,同样,也将扎古木几人困在了大阵之内。
淡淡的威压,也朝着三人盖压而去。
“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可否现身一见?”
看着周围的阵法,宿风立即开始转动心神,他发现这似乎只是一道困阵,只能限制他们的行为,但却不是杀阵。
来人很可能没有杀意。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陆截云和江彻之所以不设杀阵,就是为了不留下太多的痕迹,毕竟,神相大宗师,已经拥有心血来潮这种预感了。
若是设下杀阵,很难将人引进去。
而困阵则不同,会在一定程度上,让人放松警惕。
“轰!”
伴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轰鸣,自虚空之上,一道黑色流光重重砸在地面之上,轰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周围的地面更是龟裂一片,如同蛛网一般。
虽有尘烟遮蔽,但扎古木三人都是神相大宗师,几乎不影响视线,看着落下的东西,三人同时脸色发生了变化。
“这东西,我怎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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