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锦正色道:“杨万雄为自保,供出是二殿下指使他断了沈家军的粮草,不予支援,甚至在沈家军回撤西州城时,紧闭城门,任我五万大齐将士在城门外被二十万西昌屠杀。”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胡乱攀扯!”
元启连连否认,没有一刻犹豫。
父皇已经老了,二皇子作为中宫嫡出,最有望继承皇位之人,决不能跟这等肮脏事有半点牵扯。
“我也这么觉得。”
沈若锦脸上的冷意还未褪去,此刻说这话就显得格外诚心。
她说:“杨万雄胡乱攀扯,虽然押送回京之后,三司会审定会给二殿下一个清白,可他为求脱罪,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到时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难免会污了二殿下的名声。我想让杨万雄说实话,怒极之际下手重了些,一不小心……”
“你说杨都护是你一不小心弄死的?这样大的窟窿,连扎三刀,能是不小心?”
二殿下的随从震惊万分。
这话说出谁信?
真当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都是吃素的?
还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若不是我不小心……”沈若锦看向元启,“那就是杨都护畏罪自杀。”
谁都不是傻子。
但人人都有私心。
元启既然能说出杨万雄算不得他堂舅这样的话。
此人必然看中利益,躲过所谓的血脉亲情。
“杨都护都被绑成这样了,还怎么自杀?”
随从简直无法置信。
秦琅不解随从的话,直接把话头抛给了元启,“二殿下,您说呢?”
元启心道:我能怎么说?
人刚到这,连圣旨都还没掏出来,沈十直接一头黑锅盖了上来。
杨都护为了一己私欲,迫害大齐将士,供出幕后主使正是二殿下。
人家沈十说她是为护国护民,才出手擒住杨万雄,有了后面那些事。
甚至连她杀了杨万雄,都是为了帮二殿下灭口。
元启痛失一个做西昌都护的堂舅,这会子还不能跟人撕破脸。
要不然就坐实二殿下支使杨万雄迫害大齐将士这事,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坏了名声,失了民心。
得益的只会是其他几个皇子。
如今沈老将军没死,这西疆的军民之心仍旧系在沈家身上。
这种时候,二殿下又岂能为了已经死透了的杨万雄,明着跟沈十过不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此仇等日后得了合适的时机再清算。
元启斟酌再三才开口道:“本皇子相信沈家十姑娘不会故意坑杀杨都护。至于杨都护的所作所为,其中内情本皇子也定会查得清清楚楚。”
秦琅道:“那就看殿下的了。”
沈若锦心道:真不愧是最善打太极的二殿下。
两句话,既没有当面问她的罪,也为日后随时追究留了一个引子。
元启说话间,用眼角余光暗自打量着秦琅和沈若锦的神色。
秦小王爷进了帐篷,跟沈若锦没有只言片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杨都户惨死于沈若锦之手。
秦琅作为沈若锦的夫君,却一点都不惊奇,也不帮着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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