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已经不太平。
但最近二十年厉鬼事件越来越多，天灾也越发的频繁。加上世家把持上下，不断搜刮民财，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兵灾起义。
虽然这些造反很快就被扑灭，朝廷大军也还算有些战斗力。
但星火点点。
此起彼伏难以彻底扑灭。
由此可见。
天下已是生出了乱象。
秋风未动蝉先觉，各地豪族也因此开始暗中招兵买马，以防天数有变。
这也导致世家豪族与朝廷的矛盾增多。
朝廷如今分为两派。
一派主张可以让部分地方世家招募团练，这样在遇到天灾人祸时不至于来不及救援。民间豪族本就多有私兵，不如让他们登记造册放在明面上来。
这样。
在需要的时候。
朝廷还能征来使用，岂不美哉？
另一派则强烈反对。
天下世家豪族错综复杂，各自实力本就强大，有兵有粮有地。如今若是准许他们招募团练，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命令。
但也等同让他们原本见不得光的部曲私兵获得了合法地位。
短期内或许可以处理许多紧急情况。
长久来讲这是亡国之策！
名与器。
不可假于人手！
前一派的人两手一摊，言道天灾人祸不绝，且越来越严重。若是不让地方世家出力，光靠朝廷镇压，这钱粮从何而来？
没钱。
你啥也做不了！
而如今完全可以用世家来制衡地方乱象，而朝廷则集中力量打造一支强悍精锐威慑世家。
由此自上而下完成平衡，大局依然在握。
至于担心造反？
朝廷若是衰败，就算不给他们名分难道就不造反了吗？
你除非收缴他们的部曲。
你敢去吗？
两派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但实际上。两派全都是世家中人。
前一派代表的是地方世家的利益，后一派代表的是京中世家的利益。
京中多是旧贵。
朝中六部要职大半为他们所垄断。
自然而然。
他们希望权柄在中枢。
地方世家不然。
作为制衡京中旧贵的存在，他们在六部实力不强，但在“都察院”这等言官体系却占据优势。
但是嘛。
言官这种东西。
在世家把持上下的朝廷里，那自然而然也需要有世家支持说话才有人听。
出身地方世家的新贵。
自然而然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增加地方世家的实力。
所以嘛。
两边时不时就要吵架。
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兴安帝十五岁登基，如今也才二十来岁。
他既愤恨京中旧贵长期架空皇权，甚至连宫中太监都是对方的耳目。又害怕地方世家坐大导致天下割据，亡国失鹿。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从他爷爷那一辈就已经是这样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边争吵。
什么时候吵出结果。
什么时候完成妥协。
什么时候做完交易。
自然会有奏章送上来，让他盖上传国大印。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
“如今蓝关城内的那位朱大人，正是兵部左侍郎朱文璨的五子，自然属于京派旧贵。”
“对我等地方豪强向来不喜。”
孙秉文苦笑道。
“蓝关城也算是大城，可蓝关城只是青州一隅之地。”
“放眼整个青州孙家啥也不是。”
“那位朱大人实力强大，又掌控了府衙精兵，想要拔除我们，我们真的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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