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破损或被动过的痕迹。
云舒然蹲下身,从旁边拿起一个小勺子,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已经打开的米袋。
岚英探眼看去,米粒颗颗饱满,洁白无瑕:“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啊,还是上等米呢。”
“不对,”云舒然皱着眉,“按理说赈灾的粮食注重的是量而非质,这些米太好了。”
云舒然小时候到庄子上住过一段时间,见过佃户砻谷,稻谷脱壳成糙米,应当是淡淡的黄色,而非洁白。
砻谷过程中肯定会产生断米的情况,最后得到的米一定是混有碎米的。
京师粮价已上天,沈卿尘要购置棉花尚且要向外求助,怎会有钱去买精米赈灾?
很显然,这不是他要买的米。
那是粮食云舒途中出的问题,还是从源头上就出了问题?
"岚英,"云舒然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不要碰这些米,装一些走。"
岚英正要应声,突然竖起耳朵。"小姐,"她压低声音,"外面有脚步声。"
云舒然也听到了,很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到一堆米袋后面。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何人敢闯查封之地,赶紧出来!"
云舒然屏住呼吸,大脑飞速运转:“是官府的人”。她轻轻拍了拍岚英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恐怕是一个专门为她设下的局。
敌人就等着她走进这应宝堂,再将她绞杀。
外面的喊叫声愈发急促,火把的光芒从四面八方的窗户透进来,将屋内照得忽明忽暗。
云舒然和岚英躲在米袋后,呼吸都放轻了。
"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威胁道。
岚英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小姐,我出去引开他们,您趁机逃走。"
云舒然按住岚英的手,轻轻摇头。她凑到岚英耳边,快速低语。
岚英还想说什么,云舒然已经站起身来。
橘黄的裙摆拂过米袋,染上污渍的绣花鞋一步一决然。
她伸手推开尘封的大门,刺眼的火光瞬间涌入。云舒然微眯双眼,看清了门外的情景。
数十名官差手持火把,将整个应宝堂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正是今日审问沈卿尘的知州,他冷冷地盯着云舒然,嘴角是按压不住的弧度。
“云大小姐,”他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这么会是你啊。”
云舒然站在火光中,神色从容。
她直视知府,开门见山:"沈卿尘分发毒粥害灾民是冤案。官府不作为直接将人收监,我今夜来,就是要查明真相。"
知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道:"云大小姐,你这是在质疑朝廷办案?"
云舒然不卑不亢:"非也。我是在为朝廷分忧。若冤案不破,民心何安?"
知府被云舒然的坦荡所摄,一时语塞。
眼前人是昭信侯府的嫡女,若是不能将罪名直接定死,他是承受不住侯府的反扑的。
夜风吹过,火把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心中天人交战,背后之人承诺的好处如魔鬼低语,不断蛊惑着他的理智。
贪婪战胜了畏惧。
知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厉声道:"真相就是你和沈卿尘共同谋害灾民!你今晚来此,就是为了毁灭证据!"
云舒然闻言,不怒反笑:"大人此言差矣。若我真要毁证,又何必等到今晚?"
知府被问住,周围的官差面面相觑。
云舒然继续道:"再者,若我真有罪,又何必主动现身?"
知府额头渗出冷汗,他硬着头皮继续:"少说废话!来人,将她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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