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那地心裂口,奇异的生物就越密集。
眼前的大树看起来像是存在了上万年,粗糙的树皮和垂落的枝条都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树干已经被黑水腐蚀空了,只剩下一层树皮还在坚挺屹立。
它看起来快死了,可是枝头又倔强的冒着几点新芽。
脚下的裂口仿佛通向未知的门户。
她无法辨别那裂口深处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但是眼见那裂口开始重新合拢,姜尤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
就在她跳下去的瞬间,分开黑色海水的结界突然消失了,黑色水流疯狂涌入,地面急速聚拢。
姜尤感觉自已像是被放在液压机
撕心裂肺的痛苦传来,她感觉自已碎了,可是却又还活着。
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半夜里清醒的梦见自已的梦。
周遭是一片黑暗,但是她看见了,看见从地面延伸而下,直达地心深处的根系。
先是一个点,然后像是倒立的树状图一样无限分裂,往下……
是那棵树,是那黑色海水中唯一的一棵树。
那棵树的根系就像是这片土地的脉络,血液在经脉中游走,姜尤看见那泛着荧光的脉络之中密密麻麻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
它们像是血液一样在根系中流动。
姜尤抬头看去,一片黑暗,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树根。
她闭上眼睛,思维顺着大树的根系往上延伸,脑海中似乎看见在地面之上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它的躯干,每一根健壮的枝丫,每一片树叶的脉络,都和地下的根系紧密相连。
周围的一切都在思维中淡化,透明。
只剩下那棵树,躯干枝叶往天空探索,根系往地下延伸。
它像是一个巨型沙漏,亘古立于这天地之间。
姜尤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炸开了,她清楚的看见了一些东西,然后那些东西又在时间洪流之中被洗刷淡化,然后化为虚无……
不知道多久,姜尤视线中出现一双红色的眼睛。
她睁开眼,窿山的月色格外撩人。
周遭的蝉鸣鸟叫将她拉回现实。
眼前的光头身高不高,也不算强壮,却如同巨兽匍匐在眼前,盯着眼前渺小的人类。
“如何,为父给你的礼物,还算满意吗?”
“满意。”
“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记住了吗?”
“记住了。”
“现在呢?”
“忘了一小半。”
“现在呢?”
“快忘的差不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的人类,有趣的人类哈哈哈!!你收了我的礼物,还不快喊一声父亲!”
红眼土豆笑得十分畅快,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在人类的世界里,父亲有很多称呼,比如爸爸,父亲,呆滴……”
“随你怎么喊。”
“好的,谢谢老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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