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山羊胡的郑大夫这时上前,冲云茯苓拱了拱手,道:“在下姓郑,是回春堂的大夫,我观小娘子的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止血也有奇效,不能继续用针灸止血吗?”
杭大夫也挤上前,点头道:“开腹才五成的把握,风险太大了,而且开腹后如何止血?如今天气这么炎热,伤口很容易发炎症的,一旦起了炎症,是会死人的!”
杭大夫与杭掌柜是堂兄弟,他这两日没少听堂兄提起遇到一位女神医的事,对云茯苓不免起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陆家不是普通人家,若是陆小公子在她手里被治死了,这个后果,恐怕不是云茯苓能承担得起的。
所以杭大夫就忍不住提点了几句。
云茯苓感受到郑大夫和杭大夫的善意,自然也回以善意。
她转身摸了摸陆小公子的肚子,对两人道:“我先前虽用金针刺穴,但也只是暂时止住了血,并没有完全止住。”
“两位可以看看病人的肚子,再摸摸病人的脉象,便知我所言不虚。”
“开腹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郑大夫和杭大夫依言去看了看陆小公子的肚子,又摸了摸他的脉象,便知道云茯苓说的是对的。
这时,恰好杭掌柜领着王二河过来了。
“陆老夫人,这位就是我说的王二河了。”
陆老夫人看了那憨厚的庄稼汉子一眼,冲身旁的丫环道:“给他两锭银子,让我们看看他肚子上的伤疤。”
丫环立刻拿了两锭五两的银子给王二河。
王二河得知有贵人想看看他肚子上的伤疤,事后还能拿一笔赏钱,立刻乐颠颠地跟着杭掌柜过来了。
没想到刚一来,银子就拿到手了,而且还有十两这么多。
他收了银子,立刻掀开衣摆,露出肚子上的伤疤来。
那伤疤从肚脐眼往上,几乎有四五寸那么长,像是一条蜈蚣趴在他的肚皮上。
郑大夫等人忍不住近前围观,还有人上手摸了摸王二河肚子上的疤痕。
陆老夫人亲眼看过王二河后,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云娘子,开腹吧,我孙儿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
陆老夫人说着,矮身便要下拜。
云茯苓急忙将人扶住,“我一定尽力!”
陆大夫人看着躺在木榻上,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儿子,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她没有说话,默认了婆婆的决定。
病人家属同意开腹,云茯苓这边立刻着手准备起来。
她先让杭掌柜帮忙清场,选了个光线较好的地方,让人把木榻移了过去。
然后写了两副药方,交给杭掌柜去配药熬药。
杭掌柜拿到药方匆匆扫了一眼,面露难色道:“云娘子,你这药方上的三七是什么?我从没听说过这味药材,我们店里没有啊!”
云茯苓惊讶地挑眉,难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发现三七的功效?
“三七喜温暖却阴湿的环境,多生在岭南等地,能止血散瘀,消肿止痛,外敷内服都可。”
“我先前给王二河缝合,便是用三七粉止血。”
杭掌柜闻言道:“岭南离我们这儿好几千里呢,路途遥远,那边的药材流通过来的只有常用的几种,这三七从未听过。”
郑大夫几人也跟着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三七这味药材。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