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看他们这个样子,才意识到他们误会了,赶紧解释。
“爸妈,你们误会了,我和他是互相看对了眼才结婚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没人强迫我。”
怕他们不信,苏茉还把庚长青这杆大旗给扯了出来。
“庚叔叔也是知道的,我们结婚的时候,庚叔叔还来吃席了。大伯也知道,他和庚叔叔还各给我包了200块钱的礼金呢。”
“我嫁的是我们大队支书的儿子,叫陆长征,今年24岁,在沈阳军区当兵,现在是副营级的军官。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很帅气,对我也特别好,家里的钱也全都交给我管了,每个月的工资也会寄回来。”
“只是他现在归队了,不然我就带他来见你们了。他也知道咱家的情况,没嫌弃我,还说等风声过来要帮我打探你们的情况呢。”
“婆家也不错,都是明白人,他爷还是老红军。他还新建了房子,我不跟他爹娘一起住的,你们不用担心。”
在苏茉的解释下,夫妻二人这才冷静下来,重新打量女儿。虽然穿着工装土了点,但皮肤白皙水嫩,精神头也不错,确实不像是受了磋磨的样子。
两人揪着的心才稍微松了一点。
但以他们对女儿的了解,就算真看上人家了,也不应该会这么匆匆忙忙就结婚的。
这其中,一定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怎么就这么着急结婚?不先处着对象?”苏廷谦问。
“我当初不小心掉进河里,是他救了我。你知道的,农村地方保守,村里有了一些风言风语,再加上我们又看对眼了,所以干脆就结婚了。”苏茉简单带过,不欲多说。
要是让两人知道,他们的女儿在那时就没了,只怕要悲痛欲绝。
现在她来了,她接收了原主的一切,以后她就是他们的女儿了,她会代替原主好好的照顾他们的。
想到这,苏茉赶紧把背篓放下,从里面拿出用油纸包包着的包子,递给两人:“爸妈,我给你们带了包子,你们赶紧吃。”
走了这一段路,包子已经没那么烫了,这个温度刚刚好,像是一路背过来凉掉的样子。
苏廷谦接过,打开见是两个大包子,拿了一个递给莫玉蓉。这段时间,他们一路颠沛,吃不好睡不好,妻子都瘦了很多。
他自己那个,则分成两半,一半递给苏茉:“一起吃。”
苏茉赶紧摆手,“我吃过了,爸妈,你们吃,我家里还有。”
夫妻俩也确实饿了,也没客气,三两口就把包子吃了。
苏茉又赶紧把水壶递了过去,只是眼眸已经有些湿润了。她的父母多么斯文体面的人,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包子,这样没有吃相过。
等两人喝了水,苏茉这才问:“爸妈,你们住的牛棚什么情况?有几个人?可信不?我以后会定时给你们送些东西过来。”
“不,茉茉,以后别来了,被人发现对你不好。我和你妈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你担心。”
苏茉摇头,“不会被人发现的,我早一点从山上过来就好,山上有路。”
“茉茉……”苏廷谦还欲再劝,就被苏茉打断。
“爸爸,为人子女,我的父母在这里受苦,我怎么可能不管不顾。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苏廷谦沉默了,半晌才道:“牛棚加我和你妈,一共六个人。你张爷爷和他之前的秘书,还有一对中年夫妻,京市来的,也是老师。”
“张爷爷?”苏茉努力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貌似能被称作张爷爷的,只有海市的市长,张振,苏仲黎的好友。
“对,你张爷爷,他半年前被下放到了这个地方。”苏廷谦道。
之前,张振一直照看着苏家。那些人敢对苏家出手,也正是因为张振出事了,所以才肆无忌惮。
“那他老人家怎样?身体还好吗?”记忆中,这位老人对原主可是非常不错的。
张振一生未婚,真的可以说的是一心一意为祖国奉献的人民公仆。这样的人,就因为不愿意同流合污,就被陷害下放到这里。
这,真的是这个时期的悲哀!
“还好,他秘书不愿意跟他划清界限,跟过来照顾他了。”
苏茉想到前几天见到的那位戴眼镜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他了。内心默默赞了一句,有情有义的小伙子,好样的!
“爸妈,这里冬天很冷的,我给你们准备了棉被和棉服。我明天拿过来,我们明天早上六点左右在这里碰头。”
“还有,你看看张爷爷有没有棉被棉服那些,要是没有,我也做了送来。”
“你们现在有粮食吃吗?吃的都是什么?还缺什么日用品就跟我说,我买了一并送来。”
苏廷谦看着仿佛一夜间成熟的女儿,内心又是欣慰又是苦涩。
她本该在父母的呵护下娇养着的,如今却要承担起照顾父母的重任,大半夜的就要背着东西翻山越岭。
苏廷谦眼眸湿润了,“基本都有,没什么缺的。”
他实在不想女儿太过冒险,经常去买东西,有心人稍加留意,就能看出问题来。
这时,下方传来了细碎的人声,应该是那些起早收秋的人开始上山了。
“好,那我就看着买了,你们有什么缺的,一定要告诉我,你女儿本事大着呢,没问题的。”苏茉压低声音道。
“有人来了,我要走了,你们从这条路走。”苏茉指了指旁边的另一条路,“记得明天早上六点,来这里碰头。”
说完,苏茉就背着背篓,快速的往山上走去。
夫妻俩见苏茉走后,也从苏茉刚才指的那条路走了。
虽然察觉到女儿有了极大的变化,但夫妻俩并没有怀疑其他。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两个都变化很大,更何况是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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