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郑国盛真是气疯了,想起刚才领导跟他说的话,脸上还是一阵青一阵白。
刚才领导咋说的,说他要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跟组织上提,没必要去做不好的事情,影响不好。
他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领导见他实在不像知情的样子,这才告诉他,他媳妇在外面做起了二道贩子,卖东西,被领导媳妇撞见了。
同时还批评他,要对家属多些关心,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郑国盛当时只觉得脸都被丢尽了,他这么多年小心谨慎,从没被领导批评过,却因为这个蠢货,挨了领导说。
“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每个月一百多工资还不够你花?你要去做那种违法的事?”
“咋违法了?不违法的,现在国家已经不管了。”王翠梅反驳,要是还是以前,她肯定不敢干的。
“国家没明确说可以,就是违法。”郑国盛怒斥,“我告诉你,你要是害我挨了处分,你就给我回老家去。”
“明天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家里,哪里都不准去。”
王翠梅自知理亏,没敢太大声,“那恁让队里给俺安排份工作,中不?”
尝过了自己能挣钱的滋味,王翠梅实在不想再过回看人脸色的日子。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拿少部分的货,然后去远一些的地方,卖完了就走,有时卖得快,上午就卖完了了,下午都不用出去,每月能挣个三四十的。
但八月份,豫省受灾,她娘家也被波及了,写信来找她借钱。
她来随军七八年了,娘家从来没朝她开过一次口,这次只怕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朝她张了嘴。
这么多年没回去,她本就对爹娘有愧,如今家里有难,她自然要帮。她当时便硬气的寄了100块钱回去,但她又不想用老郑的工资,省得被他说贴补娘家。
这之后,才开始多拿货,一天跑好几个地方,想尽快把那100块钱挣回来。
这一试,王翠梅便觉出味来了。
这跑的地方多,虽然辛苦,但确实不少挣,这两月,她每月都能挣个七八十的,比大部分工人的工资都高。
手中有钱,心中不慌,王翠梅觉得腰杆都直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还被捅到领导面前。
郑国盛本想直接呵斥,说哪里有工作,但看王翠梅那个样子,估计他一说,她过两天可能又偷偷去了。便道:“我明天去说一下。”
先安抚着,至于要多久才能安排,可不是他说了算。
他就说这娘们怎么最近牛气哄哄的,原来是挣钱了。
“你这是干多久了?”
王翠梅没敢说6月份就开始了,“家里遭了灾,俺弟写信来借钱,俺寻思着去外头挣点。”
郑国盛点头,那就是没干多久,也有不得已的理由,在领导面前,多少能解释一二。
但又一想,他家里也是遭了灾,他家都没写信来借钱,岳家倒是积极,出点事就要他贴补,心里又不爽了。
“你平时寄钱还不够?这遭了灾,还得我来贴补?这究竟是他遭灾还是我遭灾?”
王翠梅一听这话,瞬间火了,“郑国盛,恁说话要凭良心。俺来随军这么多年,除了过年给娘家寄20块钱当年礼,平时可没往娘家寄过一分钱。”
“恁家自然不用写信来借钱,因为咱家的钱,都被恁家搜刮干净咧。”
“俺就说,为啥那些人亲戚借了钱都不还,原来是还到恁爹娘手上了。恁爹娘脸咋那么大?870块钱,不是87块,他们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贪了。”
上次郑国盛预支了工资后,王翠梅越想越气,便让大儿子帮她写信,给每个借过钱的亲戚都写了一封信,催他们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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