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芹因为在家磨蹭的久,到学校也到得迟,把带来的柴交给学校后勤处后,便拎着粮匆匆往宿舍去了。
公社中学的学生宿舍,是建了火墙的,宿舍里面暖烘烘的。
陆凤芹一路走来,也有些热了,进了宿舍,便脱掉棉袄,露出里面过年新做的上衣。
“哇!凤芹,你这上衣真好看。”宿舍那几个平时捧着陆凤芹的,赶紧围了上来。
陆凤芹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这是我三婶从海市寄回来的,咱们清溪县可没得卖的。”
“怪不得,我就说,从没见过这个好看的花色。”
“这布,一看就是上了档次的,估计要那些大干部才扯得起。”
……
几个人围着陆凤芹就是一顿夸,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诶,凤芹,你三叔三婶不是在羊城吗?怎么又到海市去了?”有人问。
“我三婶是海市人,他们今年到海市过年去了。”
“啊?你三婶是海市人?那怎么……”
“她来咱们这当知青,掉河里被我三叔救了。这救命之恩,可不就得以身相许。”陆凤芹道。
说完,又有些得意的道,“我三婶家可是有钱的很,家里住的可是洋楼。洋楼你们知道不?比电影里那些外国人住的房子都要好。等我以后去了,拍了照,寄给你们看看。”
“凤芹,我可真是太羡慕你了,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叔叔婶婶就好了。”
“所以我说凤芹长得好。我妈说了,这样长相的人,以后就是享福的命。”
“哎呀,凤芹,我们的饭都已经拿去蒸了,你来得迟,现在可能已经来不及拿去了。”
陆凤芹摆手,“没事,我一会儿打饭吃。”
陆凤芹说的不甚在意,其实心里是有些虚的。毕竟她走的时候,陆伯鸣并没有给她钱,而她口袋里,也只剩下四毛钱了。
学校每餐都会炒两三个菜,给老师或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学生打打牙祭。一餐一毛钱,陆凤芹有陆伯鸣给的零花钱,是那里的常客。
按理,陆伯鸣每个星期都会给她零花钱,陆凤芹应该能攒下一些钱的。偏偏她被人捧着,出手大方惯了,时不时还会请交好的小姐妹喝一碗2分钱的热汤,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不剩钱。
傍晚吃饭的时候,陆凤芹打了一份饭,端着准备和小姐妹们一起吃。
大部分学生,都是二米饭配酸菜、辣白菜或酱萝卜,或者带点大酱,放饭里拌一拌就这样吃。
“凤芹,我听说今天的汤有羊肉哦,天这么冷,你打一碗喝嘛。”
“天这么冷,要是有一碗热汤喝就好了。”
“对啊,凤芹,你过年肯定领了很多压岁钱吧?请我们喝汤呗?”
要是以前,陆凤芹肯定也就请了。可是现在她自己都没多少钱了,有些舍不得。
“我今天睡过头了,起来匆匆忙忙往学校赶,忘记带钱了,下次吧。”陆凤芹道。
她的压岁钱都被她娘拿走了,哪里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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