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砚安又安稳了,岑漪用手不断将温水扬在砚安的脊背处。
近些日子砚安胖了一些,原先低头弯腰,都能看见明显凸出的脊骨,现在脊骨上包裹了一层软肉不那么明显了。
岑漪瞧着砚安腰间落下的手指印以及各种痕迹,有些后悔的揉了揉。
“殿下。”甘白蹑手蹑脚的进来,将一小罐子放到一侧的小几上。
“这是府医开的药膏,专消红肿和淤血。”
岑漪挑挑眉,暗道这甘白伺候的愈发细致,擦干砚安身上的温水,剜了药膏给砚安涂好,上榻睡了。
……
请教习一事在砚安误会岑漪与林宁婚约时提出,却接连被岑婧雪、赏梅宴、王府进刺客几事接连耽误了,直至今天教习才进了王府。
今日砚安特意穿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在小厅等待教习先生。
见一位约莫四十的男教习从小厅门口进来,砚安就紧张的站起身。
“学生砚安,见过许先生。”
砚安觉得自己行礼都不会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个位置上。
听妻主说,许教习年轻时男扮女装,考中了进士,殿上主动与女帝坦白身份,女帝惜才爱才,当即赦免了许教习的欺君之罪。
但本朝男子不能为官,女帝特特设立了由男子组成的教习机构,鼓励男子通过专门设立的教习考试,谋求一个教习工作,虽不是官位,却有着相同的待遇受朝廷保护。
世家公子也以考过教习考试来彰显自己腹有诗书,并且形成了一种风尚。
砚安听说这些只感觉许教习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近距离见到许教习端庄温和的脸,更是没来由的紧张。
“砚郎君不必多礼。”
许教习作为长辈,只是轻轻一扶,上下打量了砚安一下,见其穿了身素雅的料子,头上也只佩戴了一小冠。
虽然看着简单,但拿料子是京城最时兴拂云锦,头上那冠也是由质地上乘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
最初接到峥西王府的请帖,许教习是疑惑加不愿的。
峥西王王府的人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可偏偏异姓王不好惹,又听说不是给王府的公子小姐教书,是一位跟在世女殿下身边的小郎君,原本的不愿也变成了好奇。
毕竟谁家会给一个连侍郎都不是的男子,请教习。
许教习先是有两种猜测,第一种,这小郎君是一个格外受宠骄横的男子,为了追赶风尚才央求了教习;第二种,是世女殿下单纯的想为自己的房里人请一位教习,恰巧这房里人也愿意。
如今见了砚安许教习就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是第二种。
“不知殿下可吩咐了在何处教授课业?”
砚安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回答。
“回许教习,妻主说了,在作为书房的西厢房授课。”
“那劳烦小郎君带路了。”许教习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跟在砚安身后。
妻主?
看来这小郎君受宠程度不小。
书房内用屏风隔出一个空间,特意放置了两张相对的矮脚案几,一张是许教习的,一张是学生砚安的。
许教习书童将书箱子放在地上,并放好纸笔。
在砚安身侧伺候的七喜瞧着,也学着书童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放好纸笔。
许教习看在眼里,只感觉有趣,开口询问:“不知郎君可识字?读过什么书?”
“回许先生,我只认识自己与妻主的名字,未曾读书。”砚安垂眸回话。
“《男诫》《男训》《男仪》也未曾听长辈教习训诫?”
砚安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摇摇头。
“未曾。”
许教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今日你我第一次见面,便不学些什么知识字帖,只相互交谈,来制定些小郎君想学的东西。”
“不知,小郎君想学些什么?”
“恩……回许先生,我想学作画、识字,如此以来也可为妻主书房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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