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身处船舱,正是大姐这一伙人的地盘。
侍卫站立其间,她却不好说什么,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若是给他喂完了东西,就快点把他关回去,要是被其他人瞧见货舱里藏了人,你们也不好和官府交代吧?”
“被官府嗅到了味道又怎么样?我们不过一届货商,姐妹的家人也可以相互照应,若是被抓,那就安心的在衙门呆着。”
大姐神色沉静,面对侍卫这不成文的威胁也不是很在意,缓步走向缩在一边的砚安。
她瞧着砚安脸上满是受惊憔悴的表情,心里荡漾起一丝别样的情绪。
“可若因此耽误了你主子的大事,掉脑袋最快的,恐怕是你。”
大姐伸手一抓,直接拽着砚安的后脖颈,提溜狗崽子一般将砚安提溜起来。
“既然大人将‘货物’交给我,还请你信任我们,我们才能专心运货。”
大姐只感觉手上的重力轻极了,心中疑惑,不着痕迹的掂了掂。
而砚安脖子被衣领卡着,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蹬着双腿挣扎。
“放、放开……”
砚安被重新人挟持着,重新回到了幽暗狭窄的货箱。
货船摇晃的剧烈,砚安原本恢复些力气的四肢又变的酸软,约莫是那些人怕他挣扎,于是在这仅有的食物中,再次添加了足以让他丧失反抗能力的药物。
砚安右腿上的疼痛原本是逐渐加剧的,但此刻却被麻痹的几乎没有感觉。
四肢的麻痹与酸软,在这一刻竟意外地成了一种解脱,它们仿佛是一道屏障,将外界的疼痛与伤害隔绝开来。
然而,时间仿佛被无形之手拉长,每一秒都沉重得如同铅块,砚安发现自己对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异常模糊。
砚安只能从货箱木板的缝隙中隐约瞧见点光芒。
也不知道是阳光还是烛光。
每当在即将失去药效、砚安饥饿难耐的时,那个被称作大姐的人就会打开货箱,强行给砚安灌下白粥。
这几乎是个恶性循环。
以砚安的体质,许久才吃一碗白粥已经是极限。
但那碗白粥又被下了药物。
砚安曾经试图在大姐离开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一切污秽吐出,但每一次尝试都只会让他更快地陷入昏迷。
……
船室昏暗,只有一缕微弱的烛火摇曳,勉强将屋内众人的面孔照亮。
“这人……身体比纸还脆弱,这些天被关在里面,已经有些透支他的身体了。”郎中声音沙哑,有些发愁的摇头。
砚安隐约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意识在混沌中逐渐苏醒,伴随着的是全身骨骼仿佛被拆解重组般的剧痛。
“呃……”砚安尝试着起身,不受控制的发出呜咽。
“嘿,醒了?”
这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如同夏日里突如其来的雷鸣,让砚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身体这么弱,还真担心你还没到咱们的目的地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老三见砚安醒了,毫不客气得吐槽。
毕竟一个尸体可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
“咱们可是把船上那些原本该留给自己的珍贵补给,都毫不吝惜地喂给了你,结果你倒好,跟个无底洞似的,半点不见好转。真是糟践了。”
砚安在床上没办法动弹,只能扭脖子转眼珠。
瞧见屋内拥挤的站了四五个女子,心里恐惧万分。
“欸呦……”郎中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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