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乐游君特意请来为子赢准备帝王骨的。
帝王骨,只有能统一天下,带给万物万兽安宁的天命所归才能拥有,此时人间正逢乱世,所有人都是按照天道安排将局势愈发搅得混乱,为来日帝王骨的出世做准备。
且,即便帝王骨出现,他是终结无数人水深火热的希望,乐游君如果敢真去抽了那位帝王的骨头,那位能终结乱世的帝王就彻底成了普通人,百姓也就不知道要再吃多少年苦才能遇到身怀帝王骨的人了。
这样有违天道,天上的诸位神仙不将她挫骨扬灰做花泥也就怪了。
子赢……子赢也未必能承受住天下人苦果的反噬。
因此,她只能找了白泽来帮忙。
白泽君也有一秘法,所写所画之物皆能成真。
只不过总秉持着万物平衡的道理,他变出的东西出现在这里,那人世间的某一处总会少一样东西。
子赢垂眸,这不还是同直接从人身上直接抽走帝王骨的法子一样?
他拒绝道:“这不妥,天下人不应承担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呢?
子赢,你是天道手中为帝王骨出世所做的棋子,是天道欠你,她也……欠他良多……
找来白泽神君的乐游君此刻却并不言语。
白泽神君却什么都知道,主动道:“许多年前我在人间也有一世,那一世我就有帝王骨,因为临死前,预料到今日的事,留了一节以备不时之需。”
他摊开手,一块与凡人腰骨无异,只是小上几倍的骨头躺在其中。
乐游君对此似乎毫不意外。
天道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想必做了些让白泽神君痛不欲生的事,嘲笑他能预知天命又如何做惩罚。
白泽神君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整个人有些痴狂:“你们帮我去问一个人,问她,对我是恨,还是什么。”
记不清是多少个百年了,反正总拢共也不过十个一百。
天下曾经是一个天下,国家只有一个国家,朝代也只有一个朝代,叫做周。
周以礼教约束人。
见了面,男人女人要不同的礼法动作和衣服打招呼;老人和儿童也要有不同的装束,同辈的人你问我今儿好不好吃了没,我就要用相应的礼节回答今儿好今儿吃了。
如果有一样做的不好,那他们就不会夸你不是个君子。
君子是天下的君王最喜欢的称呼,天下所有人都推崇做君子,便不会有人想着去做君王。
谁要想去做君王,就会有其他的君子来替帝王用唾沫淹死他。
古往今来多少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可怜的女子,足可见唾沫星子也是威力巨大,因此君子们做了很多年的君子。
可后来又很多年,众人已经不时兴做君子了,他们信奉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窃国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是王我也是王,王不见王,凭什么当我头上的那个王,我凭什么被你踩在脚下?你要听不懂人话,我也有一点武力可以解决问题。
由此,天下又变成了很多人,但又不属于天下人的天下。
这一年,白泽遵循天命入世,托生到了位窃国诸侯的国家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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