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子和拿出当初签订的对赌协议,郭炳坤软了,“老孟,可不带你这样的啊,又不是说不给,宽限几日罢了。”
孟子和连连摇头,“郭少,你说筹款,我都等你一周时间了。今天难得遇上,怎么也要给兄弟个交代。要知道,我养一支车队,也要花费的。”
“你等我几天又怎么了?我真的在筹款呢。”郭炳坤见他不松口,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手中有一幅画,我家过世老头子留下来的,找佳士得的鉴定师看过,至少值三十万。”
“可你也知道,佳士得那边,春拍已经过了,秋拍要到十月份。你说,我一时间到哪儿给你筹款?”
“别扯了,你有值三十万的画?”孟子和半信半疑。
“真的!我今天上午去佳士得,画还在车中。这画还是当年一位欧洲商贩抵押给我父亲的。是幅国外油画,挺不错的。”为了让孟子和相信,郑炳坤想尽办法说服。
“豹子,你帮郭少走一趟,去他车里把画取上来。”孟子和挥挥手,对身后的一位随从说道。
说完他又扭头对郭炳坤招招手,“兄弟,说一千道一万,你怎么着也让我见识见识。车钥匙拿来吧。”
“如果是真的,我宽限你一个月,一个月时间够你处理这幅画了吧。至于利息
嘛,就两成利,怎样?”
郭炳坤一时间有些无奈。今天算是在美女面前丢了大面子!算了,解决眼目前的事情重要。他掏出车钥匙,扔给那个叫豹子的随从。
卢灿最近都在钻研西方油画,所以许胖子用去看杜菲的油画来骗车子,现如今又有人主动将油画送到茶室。该不会是针对自己的局吧?他顿时有些怀疑。
想想应该不会,在郭炳坤和孟子和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小老板,不值得他们这些豪门子弟设套。
等了好一会,那个叫豹子的随从,腋下夹着一个画筒进门,交给孟子和。
“我打开瞧瞧啊。”孟子和揭开话筒套头,将里面的画布倒出来,直接铺在条案上。
卢灿站在柜台里面,看不清画面内容,但画布质量还不错,油画保存良好。
“风景画?谁画的?”孟子和什么都不懂,看了半天还是问郑炳坤。
“不认识。”郭炳坤同样摇头,“不过,听上午佳士得的鉴定师说,题跋上是叫什么霍贝玛的《秋日大道》。”
霍贝玛的《秋日大道》?
卢灿坐不住了,这个人在东方不是很出名,但在西方影响力巨大。号称“历史上最优秀的荷兰古典主义画家”,他的乡村系列,非常有名。去年法国巴黎一家画廊举行拍卖会,霍贝玛的《磨坊》《庭院》都是以五十万法郎起拍,最后成交价分别达到两千四百万法郎和一千九百五十万法郎,是本场拍卖会增幅最高的两幅画。
那佳士得的鉴定师为什么说三十万呢?这中间就涉及到市场价和评估价的差距问题。那位鉴定师说的可能是起拍价或者是评估价。
被郭炳坤这位愣头青认为是市场价。
“两位,我看看,可以吗?”卢灿走去过,笑着指了指这幅画。
卢灿的小茶室在新亚书院颇有名气,顺带着学生或者教授都给这位茶室老板一点面子。孟子和疑惑的看看他,“能看懂?”
“切!老孟,你这是小看人了不是?卢老板可是新亚书院的名人呢。他可是跟着路易斯
老家伙学西方艺术史呢。”
郭炳坤为了追求温碧玉,对卢灿还是有点了解,知道他的旁听生身份。
“那行,你看看!”孟子和侧身让了个身位。
“阿玉,去办公室拿我的手套和放大镜。”
卢灿准备上手。他还真的有点怀疑,这两位是不是做局坑自己。尤其是刚才郭炳坤说的这句话后,他的感觉更强烈。
今天坚守一条原则:只看不说,如果不真,一定不出手。
这幅画相当大,长一米五,宽约一米。主体画面为写实风景,典型的古典风景画。
一条呈四十五度角通向远方的林荫大道,大道上有多道清晰可感知的车辙;道两侧是各有姿态的白桦林,树干细而高,顶部有着一簇金黄色树叶,在对称中有着变化之美;道两旁则是田野和村庄,金黄色的麦浪和夕阳下的田野,异常绚丽;树的上方则是天空、翻滚的云层,以及透过云层射向地面的金色光芒。
整幅画的主色调为金色和银灰色,明朗质朴,有着淡雅的乡土清香,洋溢着很欢快的气氛。
这是一副真品!
尽管卢灿对书画,尤其是国外油画,并非十分精通,但画面感觉和作者对此画所倾注的感情,他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
在路易斯·嘉里教授的家中,卢灿见过很多西方典藏油画的照片或者仿作,其中有一副霍贝玛的《林荫小道》,其画风及着笔,与这幅画十分相似。
卢灿想到路易斯老家伙说的,判断西方油画真假的很重要一步,就是画布。
霍贝玛生于1638年,1709年逝世,其时,欧洲流行的画布为亚麻布涂乳胶,再上一层立德粉,而非后来盛行的白叠布(棉布)加涂油画底料。
他脱去手套,用手在画布的边角,轻轻捻了捻,沾下几粒颗粒,放在鼻子前闻闻。呃,有着硫化锌特有的苦涩味。
正品。
卢灿微笑着在两人身边坐下。
“郭少,孟少,两位苦心孤诣的设套,无非是想要我买这幅画。”
“说吧,这幅画,多少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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