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底色……?”
坐底色的毛料,甚至所有渐变的毛料,都不好判断。卢灿根据什么断定,这就是坐底色料子呢?
杨季东从怀中掏出放大镜和手电,他选择背面松花处,向内打灯光。另一边,高世杰也听到这句话,也掏出手电,在被卢灿擦干净的“条形癞”处打灯。
良久,被挤到外围的裁判喊道,“称重了称重了!”
杨季东和高世杰才站起身来,相互看了一眼。
“你那边……”高世杰先问。
“冰种上,浅色、黄杨绿。”杨季东答道。
高世杰点点,“应该是坐底色料子。我这边有玻璃种晶化特性,深绿。”
听完两人的判断,杨天和与卢老爷子长吁一口气。
这块毛料内部的玉质结构不小,横亘在毛料正背两面,其中只要有一部分达到满绿,价值不会比那块标号a7的毛料低。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杨天和招呼大家回帐篷,顺嘴问身边的杨坤,“麻重仁用的是哪一块毛料?”
杨坤一直跑来跑去,刚才他就去看麻重仁的那块毛料。
这小子,挠挠头,迟疑的说道,“那块料我一点都不
懂。开过窗,但什么表现都没有!”
嗯?所有人的脚步瞬间停下来!
开过窗的废料?
麻重仁会用开过窗的废料来赌石?这不是扯吗?
“敦义,你亲自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这麻重仁在搞什么鬼。”杨天和对三号矿区赌石总监敦义挥挥手。他对厂区所有的赌料,都很熟悉。
杨家这边只是吃惊,而罗家那边,已经开始争论甚至吵闹了!
麻重仁真的弄了一块已经开过窗的“废料”来参赌。不过,这块赌石还没有登记,被缅北矿务总公司的副总经理桑郎阻止了——原则上他们还可以换上另一块赌石。
所谓开窗,就是在毛料表面某一处,切一刀,看看内部表现如何。赌石场为了将毛料的利益最大化,往往会选择在表现最好的地方下刀,然后在高价售卖。
这块毛料,下刀的位置在顶部的暴松花上。被切除的那块石皮,麻重仁没找到,但从现有切面来看,露出白花花的切面。
很显然,这块赌石切垮了,垮得很厉害!
以至于三号矿区的赌石师傅,将它扔进“垃圾料”中,准备低价批发出去。
“麻师傅,你考虑考虑,这块毛料的风险太高。要表现没表现,无蟒无松花,切一刀还是完垮,真的要用它来参赌吗?”桑郎的话,虽然是征询,但语气是十足十的反对。
罗家的老供奉吴乃登皱着眉头,用手掌摸着这块“废料”的切面,久久不发一言。罗家峪虽然对麻重仁很有信心,但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时,还是有些犹豫。
桑郎见罗家两位赌石大师都没有出言反对自己的意见,他说的越发兴起,“麻师傅,你选择的第一块毛料,两位大师都评估过,妥妥的三百万美元。”
“是的,您的感觉也许很准确,但是……万一错了呢?”
“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吧。”
他反对的最大理由就是——麻重仁没有直接证据或者观点,证明这块开窗的垮料内部有宝贝。他给罗家峪和吴乃登的理由就是“感觉”!
这块毛料确实表现一般,无蟒,应该有松花,结果被切一刀,松花给切没了。毛料很规整,
像一头趴着的老乌龟,其貌不扬。
“阿木,你判断这块毛料真的是靠感觉?”
罗家峪并不喜欢桑郎,但这一刻,他的话是对的。
赌石师傅靠感觉赌石,很常见!赌涨的也有很多,两年前,卢灿和王鼎新赌中的那块黑色曼陀罗,靠的就是感觉。包括罗家峪自己,有时候也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
但是,靠感觉赌垮的例子更多!罗家峪也经常因为感觉而赌垮。
这就是一柄双刃剑!
“老吴,你说句话……”见麻重仁点头,罗家峪也有些无奈,只得问吴乃登。
吴乃登收回手掌,很迟疑的回答道,“这块毛料里面有翡翠,这是肯定的。但是究竟有多大?价值多少?种水和色如何,我还真的没把握。”
裁判席签字处罗家人一片沉默,大家都等罗家峪最后定锤。
好在没多长时间,有人帮他们作出决定。
今天的评判席主裁之一,缅北桑达拉家族的代表过来宣布,麻重仁选择的第三块毛料,不纳入今天赌石的备选料——赌石不接受半赌料,开窗的废料也不行!
“啊……?”麻重仁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对这块开窗的废料,感觉很好。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不对!领我们去看场地的裁判说过,垃圾堆上的毛料,只要重量不超标,就可以参赌!”他急得连忙站起身来辩驳。
“那他有没有说过,必须是全赌料?”主裁桑达拉·瑞普沉着脸问道。
“啊……”麻重仁哑口无言。
开场时,那位裁判指着杂货毛料堆,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们认为这些毛料不够出色,也可以从那里面挑选,但必须符合本次赌石的称重范围,必须是全赌料。”
麻重仁一拍脑门,必须是全赌料!那裁判还真的说过,自己貌似忘了!
没得争论了,罗家在麻重仁的坚持下,选择了第二块癣加绿毛料参赌!
结果出来后,杨家一片欢腾——胜利在望。
没错,这件事还是杨家在背后作梗,否则裁判席可不愿意因为那块开窗的废料,去得罪如日中天的罗家呢。
卢灿坐在那里,紧绷的心终于彻底放松。
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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