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行者的眼中,东京的标志,莫过于白雪皑皑的富士山顶;在卢灿的心目中,东京最有韵味的,则是宽檐翘角的江户老望楼——五层高的“樱田橹”和“富士橹”。
日语中的“橹”和汉语中的“楼”意思相近,“樱田橹”和“富士橹”都是江户御所(德川幕府宫殿)及御台所(后宫)中,很有名气的两座“瞭望楼”,专门用于守护这两大建筑群的安全,堪称江户时代建筑的杰出代表。
在屡经战火焚毁的东京城中,能存留下来,还真是得天之幸。
抵达东京的第二天,卢灿便将皮尔斯、井上太三郎等人赶走——大家都很忙,没必要围着自己转。
他带着温碧玉,还有丁一忠、阿木哼哈二将,准备前往东京御苑。
“灿哥,都忙,我们去玩……合适吗?”
哟呵?难得啊,天生喜欢玩乐的阿玉,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倒是让卢灿另眼相看。
卢灿偏头看向她,上身端庄皮夹克,着一架相机。早已收拾妥当,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的意思啊?
瞬间明白过来,这丫头,就嘴上说说,以求心理安慰罢了。
这丫头,卢灿摇摇头,揉揉她的秀发,“快出门吧。游览完御所,还要陪我去千代田的古董街去转转。”
江户城遗址位于千代田区,距离它不远的就是东京最有名的“古玩街”。
东京古玩店很分散,而且基本上都属于小铺面,小门脸,除了展销会或者特别的古玩聚会日,很少有大量集中的古董售卖。
御苑街一带,据说有二三十家,这在东京已经是独一无二的。
卢灿上次来东京,只有两天时间,根本就没时间转,这次,一定要将这条街上的好货色,扫空!
江户老城虽然不再是皇宫,可依旧归属于“皇居”的园林部东御苑,属于东瀛皇宫的一部分。有些类似于颐和园之于故宫的感觉,彼此距离挺远。
这一部分,已经正式向游人开放,东瀛本地
人是不收门票的,卢灿这些外国游客则要缴纳每人三十五日元的“维护费”——非门票费。
东御苑的游人很多,都是来赏樱花的。
三月的东京,有些品类的樱花已经盛开,美不胜收,正所谓,“初樱动时艳,擅藻灼辉芳,缃叶未开蕾,红花已发光。”
温碧玉快活的如同一只乳燕,在低矮的花树中钻来转去,笑靥如花。
终于跑累了,拽着卢灿的胳膊,嘘嘘喘气,还感慨着,“东瀛不愧是樱花国度,名不虚传,太美了!”
卢灿翻翻白眼,真正是不学无术,樱花怎么就成东瀛的了?
“啊?我还以为樱花发源于东瀛呢?”小丫头果然有点懵。在香江、东南亚,乃至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樱花源于东瀛,盛于东瀛,怎么在阿灿这里,就变了?
“盛于东瀛不假,源于东瀛嘛,那就错得厉害……”
游玩嘛,开开心心就好,卢灿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聊起东瀛樱花兴盛的历史。
樱花源于中国,两千多年前的秦汉时期,樱花已在中国宫苑内栽培,唐朝时樱花已普遍出现在私家庭院。
唐代白居易就描述过长安樱花的盛景:“亦知官舍非吾宅,且掘山樱满院栽,上佐近来多五考,少应四度见花开”以及“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
诗中可是清楚的说明,诗人自己从山野掘回野生的山樱花植于庭院观赏。
“那东瀛什么时候开始种植樱花的?”温碧玉手中捻着两瓣粘在衣服上的粉红色的花瓣,轻轻搓揉,很自然的问道。
这一问题并不好回答,即便是此时的东瀛学者,自己也不清楚。
卢灿也没有准确答复,但他知道两点,可以说将东瀛樱花的历史与中原文化牵连起来。
“东瀛最早的神话故事书《古事记》第三卷,有推古天皇征伐朝鲜,战利品中有梅十二、樱二十九的记载。”
“这应该是东瀛樱花在历史传说中最早的记载。”
小丫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推古天皇,《古事记》什么的,两只眼
睛眨巴眨巴,盼解释。
卢灿只得一点点给她掰碎揉细了说明。
《古事记》可以说是东瀛最早的野史小说形式的文学作品,用完全用汉字写成,但已经有东瀛早期变体汉文的一些特征。
它是由太安万侣(官员名称)在(铜和四年)712年呈献给元明天皇。书中记载了凭稗田阿礼口诵之《帝纪》和《旧辞》,以及一些历代口耳相传的故事。
凭稗田阿礼是什么意思呢?后世有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人名,其实不是。正确的解读是,凭为“根据”,稗为“服侍天神的侍女”,田阿礼是这位侍女的名称。
也就是说,这本书的内容,来源于天神身边侍女田阿礼的口述。
这本书,在后世有不少专家质疑其真实性,因为一是该书没有引文;二是该书的语言风格多变,并且很多与事实和历史真实情况不符,不具备正规历史书籍该具备的条件,纯是牵强捏造的内容,可信度极低。
无论内容是否真实,不容否定的是,这本书真实存在。
理由有三点:
首先,这本书开东瀛文字变迁之先河,东瀛文字的平假名,已经在这本书中稍稍露出苗头,堪称东瀛文字起源的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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