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吧,没得选择,也无需选择。
卢灿相信,这里面有不少确实是苏利文买来的老货,他看不上眼的,未必没有价值,这是东西方收藏界对东方古董看法的差异。
譬如紫沙壶,在欧美收藏界,从未流行过,也从未卖出过高价,但它没价值吗?
呵呵!自然不是。
欧美不流行是因为他们没有泡壶茶的习惯,对紫沙壶自然也就没有认同感,对其艺术价值必然会低估。
他已经看见一方被压在书堆英镑,如果是名家石瓢或者名人石瓢,即便是内陆也买不到。
苏利文教授对中国山水画有研究,可他对博大精深的中国古玩行当,怕是还陌生的很呢。也许,在他看来,有收藏价值的无非、字画、瓷器和书籍。
“看来,我没得选择啰?”卢灿的笑容看似无奈,“那我现在就挑选?”
苏利文很潇洒的打了个响指,示意自便。储藏室靠窗户边有一张小办公桌,他找来两张凳子,让龙彼得和孙瑞欣坐下,自己又泡弄来三杯红茶,准备欣赏卢灿淘宝呢。
话说卢灿,独自走入那条仄仄的过道,两侧都堆放着无数的杂物。他的第一目标就是刚才偶然一瞥的石瓢。
将压在它身上的几本线装书挪开,这就是一把标准的子治石瓢。
子治石瓢与高石瓢、矮石瓢统称石瓢三大类,之所有有这略显怪诞的名称,盖因壶型创作者为瞿应绍,字陛着,号子冶,嘉庆道光年间,紫沙壶制作大师。
这件子治石瓢,基料为青水泥,也就是常说的“纯种紫沙泥”,玩家习称“红紫泥”。红紫泥并不名贵,但泥色醇尔雅,温暖亲和,素来为明清文人雅士所喜。
这把壶卢灿一上手,便有感觉,壶型简练,古朴大方,端庄稳重,刚中有劲,敦实调和。盖虽是平盖,但实质上中高周低,中间和边沿有一毫米的差距,盖板厚薄正好;盖线圆、润,与口结合严密,交接和顺,
圆整有劲。
这是一把大师级石瓢!
卢灿左手擎壶,右手提盖,迎着灯光看看,光壶一把,只有在提梁底部,刻有花体二字“月壶”。
呵呵,感觉对了!真是惊喜无处不在!
这竟然是瞿应绍亲手制作的石瓢——瞿老还有一个别号“月壶”!
“阿欣,来搭把手!”卢灿将手中的石瓢扬扬,递给小丫头,让她看好。
苏利文和龙彼得对视一眼,卢灿的选择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料——紫沙壶在欧美没有市场,但在香江还是不错的。卢灿上手选择它,还是很明智的。
这把壶苏利文有印象,它是从一位东方留学生的手中买到的,但这种东西如同瓷器一样,很深奥,他把玩几天后就兴趣缺缺——不泡壶茶焉知把壶之乐?
在苏利文看来,卢灿的第二选择,极有可能是瓷器或者两件青铜器。因此这些东西,才能赚回十英镑的成本。
可是,卢灿的第二个选择,就出乎他的意外,竟然在货架下边翻出一只黑糊糊的圆球,让他的爱人拿过来。
“这是什么?”龙彼得很好奇的从桌上拿起高尔夫大小的黑球,这东西入手很轻,大约二十克左右,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壳,对着灯光照照,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苏利文摇摇头,这件物品的购买情形他也记得,是从一位英国学生的摊位上收购的,那个摊主是专职的“倒手”——专门从外地进旧货四处贩卖的人。当时苏利文之所以买这件东西,就是因为不认识,买回来之后,也找人看过,大家都不认识。
它的外形太丑陋,像一只放大的屎壳螂粪球,于是自己随手扔在收纳箱中。稍后问问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
卢灿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陈年龙涎香!
第三件物品选择的速度更快,似乎就是从他的脚边捡起的,然后交给那位美丽的东方小姐,那是一本残破的线装书籍。
“喷雪轩诗集?释大权?你听说过吗?”
苏利文家中真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让他看都不
看直接挑选?龙彼得稍稍发愣之后,急速拿起这本线装书籍——他在中国传统书籍鉴定方面,很有自信。
可是……无论是封面上卷名,还是编撰人,他这位牛津大学汉学教授,都没听说过。
苏利文同样苦笑摇头,“购买它时,我只知道是一本清代古诗集,价格不贵……我专程去牛津大学的五大博物馆查找相关资料,结果……”
“嗨!维文,您能为我解惑,这位释大权是谁吗?”龙彼得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位年轻人对汉学的理解要超过自己?顾不得打断卢灿的“寻宝”,扬扬手中的书籍,问道。
卢灿从货架后抬头,笑笑回答:“是明末清初,江西广昌的一名不出名和尚,我觉得挺有趣的,就选择了它!苏利文教授当时买下它,恐怕一英镑都没有吧。”
尽管他的神色似乎想要说明,这件东西我买亏了,可是龙彼得还是有种感觉,那小子没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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