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跳蚤市场开始解散,逛者渐少,摊主开始收拾行囊。
卢灿看中的二十五件物品,最终只拿到手十六件,全是欧洲古董,不算名贵,几十乃至一两百法郎,大多数都是有些年份的手工艺品,譬如老式怀表、水晶杯之类。
至于其它九件,终究还是被人截胡了。
毕加索油画、素描呢?毛都没看见!法国收藏家的眼光可不是盖的,哪能有那种疏忽?
卢灿也不会真的在意,满满一手推车的物件,收获已经超出预计,还强求什么?
“嗨!先生,我在街口等你?”
路过第八家摊位时,卢灿对正在往小皮卡上堆放货物的摊主招招手,又指指旺夫门地铁站街口。
“ok!给我十分钟!”摊主五十多岁,很爽朗的对卢灿喊道。
卢灿看了眼他隔壁,已经空空如也,那位大胡子摊主,不知什么时候撤离了。
街口不远,停着一辆布加迪,是嘉妮的座驾,见卢灿出来,那位安保兼司机,连忙帮过来,和丁一忠两人将购买的物件,一件件装进后备箱。
卢灿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可街口人来人往,想要找到偷窥者基本不可能,也就不再管它,十有八。九是大胡子摊主及背后的主谋。
如果他们够聪明,过几天应该会通过其它方式联络自己的。
不一会,一辆老式西卡姆皮卡开出街道,驾驶室中探出那位老者的面孔,“嗨!小伙子,距离有点远,在拉德芳斯。”
卢灿挥挥手示意他前头带路。
拉德芳斯在巴黎的西北部,属于上塞纳省,有点距离,但依旧属于大巴黎都会区的一部分。这一地区是法国的新开发区,昨晚卢灿还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巴黎市正在组织有关这一地区开发设计方案的国际招标,声势闹得很大。
往拉德芳斯的路途,有些类似从京师到
通县,中间要经过颇长的一段农村乡野,大片连绵的绿色山坡起起伏伏,如同铺了一层厚实的绿毯。
其中一片斜坡上,稀稀疏疏的点缀着一些黄白小点,全是一栋栋的单双层小楼。这些小楼大多是正方体,用淡黄泛白的石块砌成。
小楼边、门框上,到处都爬满了绿色藤蔓,一些藤蔓还开着白色黄色的小花。
皮卡直接开到其中一栋双层小楼下方,有一个圆拱门洞,车子直接开进去。不一会,屋内便涌出四五个孩子还有位中年妇女,应该都是摊主的家人,都在诧异的看着进来的布加迪——这种豪车很少来家中。
“嗨!孩子们,爸爸回来了!”那位摊主从驾驶室跳下来,亲切的搂着最近的一位四五岁的小女孩,又伸手拍拍其他孩子的脑袋。
最后,他与中年妇女贴贴脸,指指卢灿几人说道,“亲爱的,来客人了。托他的福,我今天收获不错。”
这是典型的法国乡村家庭,四个孩子,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只有四五岁,生活压力不小,但很温馨。
卢灿笑着与那位家庭主妇挥手打声招呼。
“我是卡福,卡福·蒂亚森,欢迎你来做客。”那位摊主将卢灿引到院子旁边的葡萄架的树荫下,这里摆放有桌椅,很适合乘凉。
“你就我维文即可。”卢灿对卡福的印象不错,与他相比,那位大胡子摊主就是渣渣。
他的夫人送来咖啡,笑容很殷切。
卡福对着带领弟弟妹妹卸货的那位老大喊了嗓子,“嗨,迪福,和弟弟一起,把仓储间的那只纸箱子搬过来。小心一点。”
“欸!”那小伙子领着弟弟进屋。
卢灿呷了口咖啡,虽然是速溶的,可味道还是很香醇。
“方便问一句,您的那些中国银币来自……”卢灿没说完,笑着摊摊手,“当然,如果您
觉得牵扯到隐私,可以不用回答。”
卡福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的曾祖父、祖父都曾经去过东方。具体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据说是从事贸易。”
“二战时,我的祖父战死,不过,得上帝庇佑,我父亲和母亲南迁到尼斯活了下来,这栋院子也得以保存。”
“我父母在尼斯去世,二十年前,我和丽丝结婚后重回这里。所幸,老房子还在。”
他笑着指指葡萄架,“三四月份,葡萄藤重新扦苗,我整理后院时,挖出一只瓮缸,里面就有那些东西。应该是我祖父留下的,当时战火连绵……”
“您真是幸运!”卢灿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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