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捧着手炉,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赏赐上。她看向院外。一墙之隔,便是六小姐明初的院子。
想起昨日入府,也是她先挑起的话头,逼得自己不得不表态,要以孝俸母。也是今日,从一见面,她便感觉到明初对她有着不小的敌意,处处与自己为难。
可自己初初入府,和明初她井水不犯河水。她犯不上对自己处处使绊子。明初这么做,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婉初眉眼重重一跳,忽然反应过来。
庶女在府上最看重什么,自然是婚事!
明初之所以这样挤兑自己,自然是怕自己在大太太面前得了眼缘,将来抢了她的好姻缘。
只不过,大太太真的会把明初的这些把戏放在眼里吗?只怕大太太也已经看出来,自己不过是见招拆招而已。
若不是自己为了大太太的面子,没有在众人面前诉苦,只怕大太太也不会送来这些赏赐。
大太太不过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罢了。
可要是说自己挡了明初的道儿真真是无稽之谈。
为了大姐回府省亲,府上动静这么大,整个冀州城都知道了。那明初看上了什么人,略略一想就明白了。
自然是她们的大姐夫,定国公世子盛行远。
想到这儿,婉初心中一嗤,星眸寒寒。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世家公子!
姐姐当年,便是被这样的人哄骗。自己是庶出,他是高门世子,怎么看两人也不相配。
她也在信中为姐姐的未来担忧。她们二人从小便被亲娘教导:宁做贫户妻,不做高门妾。
可姐姐一封封的来信里,却写满了两人浓浓的情义和誓言。
“他说他会非我不娶。若是父母不同意,便终身不娶。”
当年的誓言写在略略发黄的纸上,擦也擦不掉。可当年的那对眷侣,一个早就埋在黄土堆中,另一个,则转头娶了如花美眷。
若是其他人还则罢了,可偏偏,娶的是她们的嫡出长姐!
这叫婉初怎能不恨!
幸好她舅父是郎中,她在舅父家打发时间时,也会看点医书。见白梨跋扈,这才定下了一计。
白梨一下端走了两个火盆,又把房门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她那下人房本就狭小,两个火盆一烧,保不齐会中毒。
白梨是坏了些,可这府上谁不是看人下菜。她的态度就是大太太的态度。
婉初知道,若想知道姐姐去世的真相,只能一步步的获取大太太的信任。所以她宁可被明初嘲讽,也不顶嘴。
只不过,自己一个人到底是孤掌难鸣。婉初静心思量,大太太若是再选出一个丫鬟来,一定不会像白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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