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禅房中。
淑宁坐在软塌上,一只手放在小案几上。大太太取了丝怕准备覆在淑宁的手腕上,淑宁却摇摇头:“娘,不用这样。”
大太太有些犹豫:“你虽说出嫁了,可到底是女子。”
淑宁看着自己的手腕,苦笑:“之前在府里,多少太医给看过,都用什么悬丝诊脉。我吃了多少苦药,一点用都没有。可见整这些花活儿是没用的。还不如实实在在的摸一次脉象。”
淑宁也不是没有想过偷偷出来,找一家医馆看看。可她是世子夫人,每次出门都是前呼后拥一大帮人,哪里能偷得一点私人空间。
至于偷偷叫郎中入府那更是不可能。府上中馈大权都在婆母手上,别说偷偷请郎中,就是府上哪片瓦掉了,婆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思来想去,淑宁才和母亲商定,借着来翠微寺求子的名头,请了冀州周边有名的郎中,偷偷给自己看病。
至于住持嘛姜府每年给翠微寺供奉那么多香火钱,住持自然是不会得罪姜家的。
大太太见淑宁坚持,便将帕子取了下来。两人静坐片刻,没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带着一个药童被请了进来。
大太太打量了几眼这个老者,只见他满脸皱纹,身体佝偻,还时不时的微微咳嗽,心下有些不放心。
这郎中并非是冀州城的,而是周边郡府的。大太太做事谨慎,特地挑了不熟悉的郎中。若是淑宁诊出来有什么不好,姜家也不怕消息泄露。
老郎中也没太多客套,伸出手搭在淑宁手腕上,闭上眼睛,捋着胡须开始诊脉。
大太太心里紧张极了,手中佛珠早就忘了盘,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老郎中,大气也不敢喘,生怕错过了郎中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郎中时而凝神,时而微皱眉头,看的大太太心里七上八下。
一盏茶时间过去,老郎中这才抬手,脸上神色渐渐凝重。
大太太心里猛然一沉。
见淑宁还坐在这儿,大太太定定心神,请了老郎中去外间写方子。
刚出了禅房,大太太就急切切道:“先生,我女儿这脉象可是不好?”
老者思索片刻,半天才开口道:“太太,令爱这脉象”
见郎中有些吞吐,大太太忙道:“先生不必担心其他。我找了先生您瞧病,自然是想听实话的。”
老郎中听了这话,眉头紧蹙,轻叹一声:“实不相瞒,令爱脉若游丝,气血动荡,倒和寻常妇人不太一样。似乎是接触了麝香。此物若是长久接触,恐伤机理。”
麝香?!
大太太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手中的佛串‘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滚落的到处都是。
大太太顿时只觉天旋地转一般,整个人软软的就要往下栽倒。周妈妈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猛的一把拖住大太太。
那郎中行医多年,见大太太这幅模样,自然猜出,这必定涉及了后宅争斗,于是佝偻起身子,不再说话。
大太太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眼眶湿红:“先,先生,敢问先生,我女儿她她还有的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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