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徐诚之赶到禁宫,已是深夜。可皇宫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徐诚之被宣进圣上寝宫。一进宫门,就见徐澜之直挺挺地跪在院中,雪在他身上厚厚落了一层。
一旁的宫女宦官都垂着头,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徐诚之快步走向前,看了两眼徐澜之,这才被宫中宦官引进寝殿内。
徐诚之按礼见过圣上后,跪在地上,语气满是关切地说道:“父皇,您万勿动怒,龙体要紧。儿臣一听说父皇动了气,心里急得不行,赶紧就赶了过来。父皇您是万民之主,可不能因一时气恼伤了自己的身子。”
圣上怒容满面,手指向殿外的徐澜之,大声斥责道:“你瞧瞧他!这般不成器!一点规矩都没有,肆意妄为,真是让朕失望至极!”
徐诚之微微低头,谨慎地回应道:“父皇息怒,七弟年少,行事或许有欠妥当之处,但他绝非有意冒犯父皇。儿臣深知父皇对我们寄予厚望,七弟定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过错。还望父皇看在七弟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圣上怒气未减,冷哼一声:“年幼无知?他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果真是扶不上墙的东西!”
徐诚之心中一喜,连忙说道:“父皇的教诲,我们兄弟几个一直都牢记在心。七弟此次犯错,儿臣也有责任,是儿臣这个做兄长的没尽到教导之责。儿臣愿意代七弟受罚,只求父皇消消气,保重龙体。”
圣上看着徐诚之,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说道:“你向来懂事,懂得为朕分忧。可他呢?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这次胆敢擅闯禁宫,下一次呢?岂不是要造反!”
这话说得极其严重。寝殿里宫女官宦跪了一地。
徐诚之接连叩首,求情道:“父皇,七弟本性并不坏,只是还需要时间慢慢成长。儿臣以后一定会多多教导七弟,让他明白事理,不再犯错。恳请父皇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圣上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就暂且饶过他。要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徐诚之磕头谢恩:“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会督促七弟,让他牢牢记住父皇的教诲,绝不再犯错。”
圣上叹了一句,转头望向庭院中直挺挺跪着,一脸桀骜不驯的徐澜之。
只见徐澜之身着一袭青玉色锦袍,发丝凌乱,反倒平添了几分桀骜,像一只无论如何都驯服不了的兽。
圣上大病初愈,看着徐澜之这副模样,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位故人。
圣上心中轻叹一声,扭过头来,仍是怒发冲冠:“看看他那模样!如此不知悔改!”
他怒声说道:“朕早有耳闻,这阵子京城传闻四起,说他开府以后,整日里就和他府上那十来个美女厮混,成何体统!”
徐诚之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连忙说道:“父皇息怒,七弟许是年少贪玩,被人误解了也未可知。儿臣听闻七弟开府之后,也时常忙于公务,那些传闻或许只是无中生有。”
圣上冷哼一声:“忙于公务?他有什么公务?朕看他是忙于享乐吧!如此荒唐行径,简直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徐诚之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父皇,七弟到底年轻,府上人一多,难免把持不住。儿臣定会好好劝诫七弟,让他改过自新,专心政事。”
圣上怒不可遏:“哼,把持不住,简直丢人...此子顽劣。他若有你一半懂事,朕也不至于如此动气。”
“既然他如此不安分,那朕就提前选秀。给他选个正妃,让他收了那不安分的心思,也好有人管着他。”
“你和老五的母妃已经和朕求了你们的正妃人选,朕已经准了。正好,这次便一同办了吧。”
徐诚之心中一紧,脸上却更加恭顺:“七弟如今心性尚未完全安定,十分跳脱。而世家大族的小姐们则大多都是规规矩矩的,儿臣担心...”
“...倘若正妃选得不合他的心意,怕是又会生出其他的事端来。”
圣上微微眯起双眸,思量片刻,沉声道:“如此,便不拘门第,五品以上官眷都可。只要闺誉清白即可。”
徐诚之这才放下心来。正妃若是出身小门小户,身后就没有强有力的妻族支撑,他徐澜之更不足为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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