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山顶。
简桐一手撑着羽毛球拍,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被原主怨气冲撞的脑海也阵阵的疼。
他慢悠悠地走到奚镜身边,拎着羽毛球拍给对方来了一下,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强悍力量。
“奚镜,你害我……”一句低哑而充满怨恨的声音响起,让下死劲踹人的宁斯都停下了动作。
“简桐,你怎么了?”
宁斯警惕地发觉出了简桐的异常,某棵树后躲藏的虎兽也眯起了眼,直直地注视着简桐。
简桐面色阴冷,手指紧握在一起,指节凸显出愤怒的力量。
“奚镜,我再也回不到那个家,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此刻的他被脑海中的怨气操控着,说出了最直接的心声。
“都是因为你,我回不去了。”
他毫不留情地左右开弓,让奚镜的脸变得更加异彩纷呈。
奚镜不服输地叫嚣着,“回不去就回不去,这里有何不好!不比你在那里做个普通舞者要强!”
他不明白简桐和宁斯为何这么厌恶兽人世界,21世纪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留恋不舍的。
简桐眼睛里冒着怒火,眼尾被愤怒烧的绯红一片。
“你口中的普通舞者是我的梦想,是我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
他踩在奚镜的手指上,“你知道我为了成为一个舞者付出了多大努力吗?刀子不割在你身上,你说得倒轻巧,我今天倒要同你好好说说!”
“啊——”奚镜被脚踩到的手指传来钻心的疼,他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让简桐心烦得眯起黑眸。
“喊什么,又死不了。”
他拍了拍奚镜的脸,带着回忆的神色缓缓开口,“我素来就是父母和老师眼里的乖孩子、好学生,平生唯一一次叛逆就是弃医学舞。”
“我家里是开中医铺子的,我父母都是有名的中医大夫,我本该子承父业继承家里的中医医术,但我却放弃了,因为我想成为舞蹈家……”
他掐住奚镜的下巴,冷声道:“我那次是第一次被父母混合双打,甚至还在祖父的遗照前跪了一夜,宁可被打死也不肯放弃学舞。”
“我爸妈终究还是心软了,只不过我却没有轻易得偿所愿,他们要求我必须在舞蹈之外兼顾学业和医术,否则便再也不许我学舞。”
他直视着奚镜的眼睛,模样冷峻,与先前那般温吞性子大不相同。
“我做到了,还考上了我梦寐以求的中央舞蹈学院。”
“可好景不长,我上大学的第二年父母就车祸去世了,我当时也在车里,本该横死当场的,是他们护住了我,但我却失去了那段记忆……”
“直到刚才那会儿才记起来。”
他眼眸渐渐变得幽深,“我的路痴程度本来没有那么严重的,可那场车祸后便开始加重。”
“我渐渐记不清很多地方,到最后连自己的家也记不住了。”
他的手指因为暴怒而轻轻地颤抖,眼里积着压抑的情绪,“因为你,我把贴身的包丢了……”
“丢了包,我就找不到家了。”简桐眼眶渐渐发红,“我再也看不到爸妈的照片,再也不能回到曾经的舞台上,再也想不起自己的家在哪儿……”
“我连一个念想都没有了。”
简桐的眼泪登时就掉了下来,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
他疼得心脏都像是缺了一块,仿佛自己唯一的支撑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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